为景王和光献郡主办事,小冬瓜再不靠谱,也使出了十分的力。
说干就干,他同碧圆一合计,当晚就来了裘管事这里要人。
裘管事是个极好商量的人,知道这小宦官在郡主跟前十分得脸,当下解释了。
“这次一共买了十六个,有那么几个的确有些技艺在身,模样也还不赖。”裘管事正色道,“不过这都是有考量的,前阵子周工不是成亲了嘛,他家新妇见天儿过来送东西,俩人也没个避讳,搁那葡萄架子底下就啃上了。有不少年轻气盛的瞧着眼热,天天在我跟前嚎,说要讨媳妇——王府规矩多,侍卫们难得出府一趟,且个个跟锯嘴葫芦似的,叫从哪里讨美娇娘去?我便买了几个模样周正的回来,想着配一配吧。”
小冬瓜听了,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
这事儿他太知道了,周工跟媳妇儿没个避讳,俩人抱住就啃,他每回经过墙底下都能见着。先前还觉得好奇,俩人这是干嘛呢,嘴缝一块儿了怎么的。
过去吓他们一吓,俩人红着脸撒开了,可下回见了还在亲。
小冬瓜看得心痒痒,回来也冲别人噘嘴,就是想尝尝这到底是怎么个滋味儿。没想到闹了好一通笑话,还被郡主威胁要将他的嘴巴缝起来,真是想想就丢人呐…
他没了底气,小声道:“配就配呗…”这事儿就没再提。
过了约摸有两日,人终于配完了。
裘管事一翻名册,
见还剩下几个人,想起小冬瓜曾来找过他,忙完了手头的事儿后,晚间便领着人来银象苑问。
萧扶光恰巧不在,带着藏锋和清清出府寻云晦珠去了。银象苑只剩了小冬瓜和碧圆俩人留下拿主意。
裘管事道:“这俩姑娘手脚利索,能舞会唱,可模样差点儿意思,你们要不要?”
廊下灯光暗,小冬瓜瞧不真切,见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的那个瞧着憨憨的,小冬瓜见了十分满意,张口便将人留下了。
瘦的那个一抬头,右眼下有一道长长的疤,穿过脸颊划进下巴。
“嘶——”小冬瓜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吓人呢!”
碧圆大着胆子去看,叹道:“这是指甲划伤的吧?啧啧,若是留得再长一些,眼睛也毁了,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裘管事道,“身段好,原本模样也不差,大老远地一看,个个都喜欢她。离近了一瞧,都被吓着了。我说抓阄来配吧,不知道是哪个蔫坏的,偏给她那张纸条撕走了一片儿,团成的纸团小了其他姑娘一半儿,这下谁也不愿意挑了…”
“可恶,鬼点子真多。”碧圆见她毁了容,也料定她这模样进府也不是为了勾搭摄政王的,顿时心生可怜,拉着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啊?”
“三笑。”那毁了容的姑娘声音轻柔似微风,“颜三笑。”
碧圆见她笑了,先呆了呆,然后指着三笑的脸对裘管事道:“瞧
瞧,她笑起来真好看,那些坏心眼儿的八成是嫉妒人家,见不得人好呢。”
颜三笑抿唇,将舌尖下的纸片抵着上颚,悄悄吞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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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一些时,萧扶光终于从外面回来,见多了俩侍女倒没有惊奇。
时时有新人进府,除却身边常伺候的这仨,旁人她也注意不来。
“这两日有没有我的信儿?”萧扶光一闲下来,不禁又问。
小冬瓜与碧圆清清相视一眼,咧开了嘴道:“现在还没有,说不定呐过两日就有了。”
萧扶光一怔,问:“什么意思?”
小冬瓜见颜三笑端着托盘,接了上面的茶杯奉上,谄媚笑道:“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奴是说郡主定然会得偿所愿。”
“油嘴滑舌,割你舌头连刀都架不起来。”萧扶光喝了口茶,咦了一声后看向茶杯,“好香!谁泡的?”
小冬瓜看了一眼颜三笑,指着她道:“是三笑。”
萧扶光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侍女,个头不高,跟云晦珠差不多,安安分分的一张脸,很是沉静。
“新来的?”她问,“你叫三笑?”
小冬瓜说:“三笑面上有疤,怕吓着郡主。”
“无妨,抬头让我瞧瞧。”萧扶光见多识广,从前藏锋的脸几乎毁去半张,她也没怕过,三笑又岂能吓到她?
颜三笑抬头让萧扶光看了一眼,道了声是,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你这脸怎么回事?”她没有那么多避讳,直截了当地问了
出来。
小冬瓜与碧圆朝颜三笑挤眉弄眼,“郡主问你话呢,同郡主好好说。”
颜三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奴从前有一个姐妹,留了长指甲,有次不慎碰了一下就成这样儿了。”
“什么姐妹这样不小心。”萧扶光拧眉,“好好的一张脸愣是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