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怒意,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大妃息怒,这件案子就交给王上来解决吧,王上绝不会让大妃受委屈的。”
凤清欢嘴角抽了抽,若是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她倒是不在乎受这点委屈。
只是,刚才在御书房里,她从夜北冥的玄外之音不难听出,男人对云隐寺投毒一案,似乎并没有打算将沐碧心当作凶手处置。
凤清欢心里憋着一口气,拂袖离去。
夜凉入水,寝宫里点亮着烛火,行云流水般的琴音飘漾在上空,丝丝入耳。
凤清欢一身白衣胜雪,皎洁的月光从窗口倾泻而入,耀得三千青丝一片光亮,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抚动之间,纱袖轻柔摆动,每一道弧度都优雅柔美,流露着超凡脱俗的仙气。
门外的长廊上,有脚步声传来。
凤清欢落在弦线上的手指微微一滞,紧接着寝宫的木门便被人推开。
紫金色的云靴划破门廊,夜北冥高大欣长的身影走进屋来。
“怎么不弹了?”
闻言,凤清欢唇畔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指尖再次勾弹起琴弦,音色扬起。
今夜她并不能确定阿北会不会回寝宫歇息,所以她特意搬出了古琴,弹了那曲金凤玉露,正是当初夜北冥教她的笛曲,他赠予她的定情信物。
果然,这支定情曲还是有用的。
凤清欢一曲未落,男人便出现在了寝宫里。
这曲金凤玉露,由玉笛变成古琴弹奏,旋律似乎更加动人,余韵绕梁,缕缕生情。
夜北冥就在女人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托腮,似乎沉醉在这琴音里。
直至琴音落下,凤清欢站在了男人身后,他才回过神来。
“阿北看起来很累,不如我帮你捏捏肩!”
凤清欢一边说,小手已经落上了男人的肩头,体贴的为他揉捏解乏。
许是因为她精通医理,熟谙穴位所在,手指捏落的每一下,都让男人感觉极是舒服。
“关于那个状师的死,本王已经让人把案子了结了。”
夜北冥闭着眼,似是享受着女人手指揉捏的放松,又似是故作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这句话。
凤清欢指尖的动作顿了下,几乎脱口而出:“
可他是云隐寺投毒案的重要人证……”
似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激动,夜北冥缓缓睁眼回头,眼神出奇的冷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挂念着云隐寺的投毒案?”
凤清欢松了手,略带负气的正视男人的眼神。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分明就是杀人灭口,还不忘栽脏嫁祸。”
她杏腮微鼓,气得脸颊酡红,模样落入夜北冥的眼底,眸色又是一沉。
倏地,男人伸出手,一把攥上她的柔荑,稍用力道朝内收紧。
凤清欢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跌落进了男人的怀抱,坐在了夜北冥的腿上。
男人沙哑的嗓音扬起:“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绝不会看着你受委屈,更没人能栽脏嫁祸给你。”
好听的声音,磁性沙哑,如同醇香的美酒一般醉人,细细喷洒在凤清欢的耳根,撩得她心痒酥麻,脸颊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那云隐寺投毒案呢?我不也是被人冤枉的吗?”
凤清欢努力抑制住内心小鹿乱撞的慌乱,水眸紧盯男人的墨瞳,以理据争。
再提到云隐寺投毒案,夜北冥的眸色变得暗淡,粗粝的手掌轻轻落上女人隆起的小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挲。
“云隐寺投毒案,本王也已经让他们结案了,厚葬死者,家属也给了重金补偿,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有人提起此案。”
“什么?”
凤清欢激动的差点从男人腿上跳起来,却被他有力的臂弯圈环,强行禁锢在怀。
“阿北这样做是何意?”
男人强行结案,厚葬死者还给了重金补偿,听起来就像是在帮她掩盖罪行似的,凤清欢愈发觉得委屈。
夜北冥当然能清楚感受到女人心中的不悦,却只是紧紧搂着她,粗粝厚实的掌心带着温柔的力量,在她隆起的腹部来回摩挲游走,再次扬起的嗓音也柔软了几分——
“欢儿,本王不想瞒你,别说你现在拿不出碧心郡主下毒的证据,就算是人脏并获,本王也不能杀她,因为……她终究是兰姨留下的唯一血脉!”
夜北冥的嗓音低沉,却是格外的清晰,丝毫不加掩饰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凤清欢紧咬着下唇,气得说不出话。
她早就猜出了男人的心思,可当听到从夜北冥嘴里亲口说出来,还是难掩愤恨。
“欢儿还怀着身孕,不宜动怒,今夜就早点歇了吧。”
夜北冥突然
抱起她,朝着床榻的方向而去。
二人上了榻,没一会儿便传来男人的微鼾声,似是睡熟了。
凤清欢秀眉微蹙,被沐碧心逃脱罪责还反咬了她一口,她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可阿北却像没事人似的。
约摸又过了半柱香,凤清欢也愈发的冷静了下来。
眼下迫在眉睫的应该是如何取回九幽翠和盘古六戟,避免两国交战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