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父王得知当年我母妃是被冤枉的,气急攻心,不等我出手,便一剑亲刃了大妃。
我自小没爹没娘,这笔帐自是不能就如此轻易罢了,那毒妇害死我母妃和老族长的儿子,就算她死也不足以抵消这笔血债。”
夜北冥的嗓音很低很轻,幽幽回荡在凤清欢的头顶。
女人能清楚感受到,事隔多年再提起这件事,男人的情绪依然很激动。
凤清欢轻声试探:“所以……你就杀了大妃所出的孩子?”
夜北冥却是一声自嘲冷笑:“如果本王真杀了她的那两个皇子,倒也干净,不至于让他们到现在还如此不安份,给本王惹出一堆乱子……”
凤清欢顿时明白过来,三皇子夜无霜想必就是大妃所出。
只是,以冥王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放过大妃所出的皇子。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夜北冥轻叹一声:“父王声称对不起我母妃和我,还枉杀了老族长的独子,他愿意以死抵命,将王位传与我作为补偿,只求我放过夜白辰和夜无霜他们兄弟二人。”
“你父王愿意以命相抵,你就当真……杀了他?”
夜北冥的嗓音沉了下来:“君无戏言!他说了要偿命,当然就得偿命!不过……剑虽是我手中的这柄无情剑,但他确是自刎而亡!”
凤清欢竟从男人的声音里,听出了丝丝悲凉。
她能够想像得出,当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画面是何等的凄凉。
显然,冥王并非真如外界传闻的那般冷血无情,那些不过都是他的伪装色。
“阿北,你最终还是放过了大妃所出的两位皇子,也并非是真的铁石心肠……”
凤清欢忍不住抬手,轻落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掌心传递给他一份温暖。
“不,本王让他们活着,并非完全是为了父王。我只是想让他们亲眼看着,原本是他们垂手可得的江山社稷,落在了我的手里,我甚至将名讳改为国号,就是要让他们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本王,包括他们的命!”
夜北冥垂眸凝着她,唇角微勾:“现在……本王在欢儿面前已经没有了秘密,欢儿是不是应该把你的秘密全都告诉我?”
凤清欢眼敛微垂,淡淡应:“我的身世可没有冥王这般传奇,不过就是凤大将军的嫡长女,母亲生我时难产而死,别
的……都不值一提。”
关于鬼灵族的身世,凤五再三叮嘱过她,绝不能对任何人提及,特别是对冥王。
黑暗中,夜北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女人临盆分娩,就如同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欢儿愿意为本王诞下子嗣,往后余生……本王定会好好疼你!”
往后余生?
这四个字逸入凤清欢的耳底,脑子一阵恍惚。
等孩子出生之日,想必就是她亡魂之时!
那本《上古神传》里究竟能否找到化解鬼灵族魔咒的办法,她也并没有把握。
窗外的弦月仿似披上了一层轻纱,朦胧的光芒静静倾洒而入。
二人相拥而眠,这一夜,睡得都极是踏实。
翌日清晨,当凤清欢被悉碎的声响惊醒。
她睁开眼,夜北冥在榻前已是穿戴整齐。
男人今日金冠束发,换了身黑金软丝锦缎长袍,衣襟袖口都用金丝火线绣制的红色曼陀罗花,花姿绝艳,更衬得他英俊异常,尊贵威严。
夜北冥的手刚拿起那具银色面具时,清冷的女声从榻上飘来——
“阿北,你为何总是戴着面具示人?”
从凤清欢初见冥王时,他就一直戴着面具示人。
她心中疑惑,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黑金色的袍角划开一抹弧度,夜北冥朝她走来,在榻前坐下。
男人厚实的大掌覆上凤清欢的手背,嗓音低低徐徐——
“本王十六岁那年下山复仇,老族长担心我失败后遭皇室追杀,不允我在人前露出真面,特意打制了这副银色面具,再后来……是我自己不愿再摘下这面具。”
“为什么?”
“因为隔着这道屏障,别人更难揣透本王的心思,但本王却能将他人洞悉的一清二楚,所以这面具也没什么不好。”
凤清欢缓缓起身:“既然这道面具是冥王的保护色,那为何要给我看见你的真容?”
夜北冥的手轻落上她的脸颊,瞳光深邃而温暖:“因为本王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也隔着这道屏障。”
凤清欢没想到,她随口一问,得到的竟是男人的告白。
她不自在的拨开男人的手,脸颊泛酡:“天色已是大亮,起床洗漱,我们很快也要起程了。”
夜北冥突然弯腰,拾起她那对绣花鞋,主动握上她的玉足,帮她穿鞋的动作温柔之极。
就在这时,门外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正
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