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凤殿内
剧烈的争执过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黄衣少年惊慌失措下高喊的那声:“主子——!!”
少年欲扶主子起身,却被瘫倒在地的仪君,伸臂拦住:不要碰我。
舌头僵麻的长仪殿主,瘫倒在地,明明身中剧毒,面色却好似三月的桃花,正欲张嘴说话,发出的却是嗬嗬的气音,顿时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他想:毒王后裔,果真名不虚传。千防万防,甚至都未曾近身半米,却还是不知不觉中了招。
早在入宫前,他就听说闻人钰身边,有一忠心耿耿的奴仆,暗中为其保驾护航。
更言此人毒功超绝,能杀人于无形。
因这些都是传闻,并不可信,更何况,他与闻人钰相识多年,亦从未见过此人。
但没曾想,不见则已,一见便是蚀肉毒骨要你命。
闻人氏的心腹,毒王后裔——商厥,缓缓舔过唇角的银丝,阴寒着一张笑脸,走到紧捂心口的仪君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逼声成线道:“主子这么些年,除了玉灵泷身殒和五皇女诞生,也就是这回才让奴近次身,奴盼了这么久的好事,竟被你这个不长眼的蝇蚋搅了,你若不凄惨而死,实在难消吾心头之恨!”
言罢,抽出匕首,反手递给主子,受了宫刑,趋向于柔和轮廓的脸上,霎时笑的妩媚无比:
“主子,不若割了他的腕,要么写下告罪信,装成引咎自裁的模样,要么写下陈情书,陈述大离女帝对他如何的冷血、如何的漠视,更言君若无情我便休,从此与君人世别后,黄泉碧落亦不相见。或者,写下忏悔录,直言自己乃是阴阳五行传人,入后宫,只为颠覆大离气运而来,而今知悔,愿以命相抵。”
商厥媚笑着,轻描淡写的说完所有可能,顺势将匕首递的更近了些,对闻人钰道:“奴知晓主子心中有气,全当这贱人就是那案板上的肉,怎么割都行,奴总能想法子把它圆过去。”
闻人钰瞧着他眸中如同山野烈火般的炙热,再看向仪君灰败的神色,最后将薄凉的目光移至锃寒的匕首上,伸手欲攥刀柄的瞬间。
黄衣少年冲撞而来,结结巴巴,难掩恐惧的大吼着:“不,你们不能这样!”
闻人钰袍袖一振,直接将少年郎震了个头尾朝地,赤|裸的玉足,更是直接踩上他的脸,脚趾间未干的黏腻,直接将少年恶心的奄奄一息:
“仪君混淆嫡庶血脉,让本君白养了八年的假亲女,难道本君不该恨?”
骤然拔高的嗓音,搭配着猛然掷出的匕首,浓郁的血腥味缠绕的同时,亦传来仪君濒死的喘息。
闻人钰微俯下身,从其右胸抽出匕首:“天还很长,这长达八年的账,本君今天便耐下性子,慢慢与你清算。”
说完,又是一刀,划至胳膊内皮,缕缕殷红很快爬上了仪君的衣袖,这样的赤色不绝,终将在其高洁的衣物上,开满地狱般的血艳。
商厥在一旁迷醉的看着主子,凌迟共计三千刀,足够玩很久,皮肉没了,还有骨头,削筋腐骨,全身骨骼共计二百零六块,一一削断,还能再快意许久,这便意味着,他还能与主子待一起很久很久,这般一想,脸上露出越发满足宠溺的微笑。
今日他便要助心爱的主儿,将这雍容华贵的瑞凤殿,变成十殿阎罗的鬼见愁!
鲜血、惨叫、断肢、奇毒,会为这出难得的烈狱之行,献上最珍贵的花束掌声。
闻人钰面上云淡风轻,下手却越发狠戾,在察觉到仪君似有将左胸心口奉上,以求速死的决意后,施施然笑了,伸手捏紧他的下颚,故作冷笑的刺激他:
“别急啊,很快就让你的好女儿下去陪你。”
这话一出,浑身淋血的仪君,猛的一怔,瞪大的眼珠里全是惊恐,拼了命的摇着头,发出唔唔的哭音。
黄衣少年亦被毒功放倒,只是舌头还未麻痹,闻言,疾喊一句:“八皇女是千古帝命,尔等若对帝星下手,必会遭受极为可怕的反噬!!”
千古……帝命?
闻人钰与商厥对视一眼,眸中俱是大惊,而后望向黄衣少年的神色,带着逼人的审视:“当真?”
少年郎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自是当真!主子一盏茶前才测算出来,不然我们为何现在要疾疾过来,还不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闻人钰凝神思索,目光不自觉偏移至
仪君脸上。
仪君早在少年喊出批命的一瞬,心脏就震跳的厉害,他本欲联手闻人钰,共同除去离宛这个心腹大患,但未料竟遭受如此巨变,而今为了保全亲女,只得拿出平生最好的演技,默认了此事。
心底却不免悲凉的想着:
这就是千古帝命么?明明只差一息,就能说出真实,可偏偏功亏一篑?
难道这就是有紫薇星庇护的天星么?注定了吾等凡夫俗子,不可侵?
终其一身,只能跪伏仰视,受其恩惠霁泽?
天命……
俱是天命啊!
仪君垂下的眼中希冀彻底不再,唯余求死的颓败。
在去往女帝书房的路上。
余姚忍不住好奇道:“殿下,为何非得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