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会留着命回来的。”
这是分开前,陆闯摸了摸她的脑袋,跟她保证的。
可乔以笙对他的要求哪里只是最低限度的“留着命”而已?
她所希望的是他一丁半点儿的伤都不许有!
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目送陆闯走上厮杀的战场。
拳台下是观众们狂热的欢呼,躁动的空气中充斥着各种难闻气味的交杂。
现在乔以笙所处的是最靠近作为拳台的铁笼子的位置,冲入她鼻息间的,多了一股上一场比赛残留的血腥味儿。
拳台上,从另一侧进入铁笼子的拳手是个黑人,光果着肌肉虬结的上半身,凶眸的目光狠戾,如同训练有素的野兽等着发泄狂躁。
对比之下,陆闯完全不像个准备打比赛的拳手,更像个误入拳台的无关人士,于懒洋洋的游荡间,扭扭脖子抬抬手臂舒展筋骨,又用牙齿咬了咬他手掌的绷带,使得绷带在他的手掌缠绕得更紧些。
那绷带,还是在后台准备的时候,他让乔以笙帮忙缠的。
因为见过那个他打比赛的视频,不用他说乔以笙也知道,他们在地下拳场的比赛很多时候连拳套也没戴,最多就是缠个绷带。
乔以笙哪里会缠?一开始是拒绝的。没缠好,影响他打比赛可怎么办?
陆闯坚持要她缠:“怕什么乔圈圈?我打拳靠的是实力,又不是绷带?随便你怎么缠。”
乔以笙呵呵冷笑:“现在怎么又靠实力了?不久前是谁告诉我,以前能赢,靠的不是实力?”
陆闯耍无赖,将绷带丢给她,不管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你不缠,我就这样上拳台也无所谓。”
乔以笙被他气得要吐血,不得不遂他的意。
虽然他说随便缠,但乔以笙还是一边缠一边问他对不对。
陆闯恍若未闻,不回答她,只斜勾着唇眼神灼灼注视她,一副享受的表情。
乔以笙不懂他享受个什么劲儿:“哑巴了你?”
陆闯仍旧那句话:“随便你怎么缠。”
乔以笙恼他,问道:“你以前打比赛,都怎么准备的?”
陆闯意味道:“不用吃醋,没有像现在这样,有女人帮我。”
乔以笙无语:“谁问你这个了?”
陆闯:“确定不是你的话中话?”
乔以笙:“当然不是。”
“那当作是我的话中话。”陆闯无视那位华裔男子的在场,倏地拽她在他腿上坐下,他一只手掌扶她的腰,一只手掌按在她的后脑,将她的唇朝他压下来。
他深深地吮住,吸尽她口腔内的甘津,满足地在她耳畔长长叹一口气:“乔圈圈,你要知道,曾经我的每一场比赛,都有你。”
乔以笙明白他的意思了。
就是他又幻梦成真了。
搂着他的脖子,乔以笙问:“在你的幻梦里,你也这样在备赛的时候,强吻我?”
“错,”陆闯斜挑眉,“是你主动给我爱的鼓励。”
“呸,”乔以笙不留情面地说,“怪不得只是你臆想的幻梦。”
陆闯按了一把她的腰,将她的身体更近地贴合上:“喂,你确定不主动给我爱的鼓励?这样的话,我输了,就是你的过错。”
“休想甩锅给我。”乔以笙捧住他朝她微仰的脸,低头,覆唇。
咬紧了绷带之后,陆闯又在他的左手手掌心亲了一口,像赛前的什么仪式。
只有乔以笙知道,他亲的是,她在后台帮他缠完绷带之后,亲过的地方。
她发誓等他下来之后,一定要教育教育他,能不能别在公众场合装逼耍帅地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举动。
——行吧,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在她面前花孔雀开屏般的“油腻迷惑骚操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乔以笙默默地在心底无奈叹气,双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交握成祈祷的手势。
观众们还在押注。
那位黑人拳手明显是这个拳场的常客,从他上拳台开始,就有人呼喊他的名字。而且黑人拳手平时的战绩估计不错,在没见到陆闯之前,就有一些观众押了黑人拳手。
之于在场观众而言陌生的陆闯进入大家的视线之后,原本观望中的人稍加犹豫了。
上一场刚输掉一个“强弱分明”的比赛,也这一场的押注情况产生影响。
乔以笙很不厚道地想:别犹豫了,押陆闯输吧,陆闯都没自信能赢呢……
她的目光在铁笼中的陆闯,和拳场入口处的方向,两者之间不断地徘徊。
不久前在楼上的包厢里,陆闯用口型告诉她的是:有救兵。
现在距离比赛仅余最后三分钟,她仍旧没见救兵的影子,忐忑地怀疑,陆闯会不会在骗她……
包厢里那位大佬的来头明显不小,她猜测大概率这个地下拳场就是那位大佬的地盘,陆闯得搬怎样的救兵才能助他们平安离开?
三分钟很短,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流逝了。
乔以笙看到押注处结束了这场的押注,黑人拳手以微弱的优势赢得更多人的青睐。
裁判在热血沸腾的叫喊声中走到拳台中央,简单地重申了一遍比赛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