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不是,不是什么权力。是董事长的威严还震得住他们。”庆婶解释,“我和我父亲一样,对董事长的这处住所,有管理权。董事长还活着,还没分家产,这里就还是董事长的地方,我的管理权就也还在。”
顿了顿,庆婶给还睁着眼睛的尚未入眠的陆清儒掖了掖被子:“董事长搬出陆宅独自住这里,图个清净,他生病之后,为了保证他的生活,趁着脑子大多数时候还清醒,提前做了一点防备。”
“给庆婶你的管理权,就是其中一样?”乔以笙求证。
庆婶点点头,并说:“二姑娘他们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些年也没有太乱来,有些事情过界了,我提个醒,他们也就懂了。”
乔以笙记起此前陆闯告诉过她,关于陆家晟他们偷装摄像头被庆婶做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清理掉的事情。
乔以笙假意问:“总觉得陆伯伯他们兄妹三人好像不是陆爷爷亲生的一样,我看不见他们对陆爷爷有亲情。陆爷爷对他们也这样防备,好像也没把他们当子女。”
她故意做了个停顿,两三秒左右,才把后面的话补充出来:“是不是有钱人的家庭都这样,在金钱面前,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惜,那两三秒的停顿内,乔以笙并没有在庆婶的神色间捕捉到她希望发生的变化。
“乔小姐不用担心,陆闯少爷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庆婶如此回应。
乔以笙倒意外她将话题扯到陆闯身上去了:“庆婶不应该不清楚,陆闯哪哪儿都废吧?”
庆婶说:“我一直负责照顾董事长,董事长生病之后,只要董事长不出门,我也不会出门,所以陆闯少爷的事情,我没有亲眼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实。”
“只是在我有过的接触和在陆家能看见的地方,陆闯少爷是唯一对陆家财产不感兴趣的人。”
换言之,她就是纯粹地就事论事。因为乔以笙刚刚问的是金钱方面,所以庆婶评价的也是陆闯的这一方面。
今天庆婶已经令乔以笙亲眼见识到,她平时虽然本本分分地当着保姆和看护,任劳任怨,但并非真的谁都能使唤到她。
不愧是只受雇于陆清儒的人。
乔以笙心道,庆婶对陆闯的评价,其实也说明了庆婶平日有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一个人。
因为客厅外面继续传来余亚蓉闹宋红女的动静,庆婶走出去帮忙调解。
乔以笙又得到了和陆清儒独处的短暂时间。
即便可能又会影响到陆清儒的情绪,使得陆清儒流泪不止,乔以笙也无法舍得放过机会,继续尝试和陆清儒沟通。
“爷爷,你能不能听见我讲话?能不能听懂我在讲什么?”
“……我知道陆家晟他们全不是你亲生的。”
“你知道聂老爷子有多过分吗?”
“……”咬了咬牙,乔以笙忍不住直言,“虽然是你和佩佩生了我爸爸,但也是你和佩佩害了我爸爸。你也要负一定的责任,你也要承担一部分罪过。你不发起宜丰庄园项目的话,我爸爸妈妈可能不会死。你也有份害死我爸爸妈妈。”
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乔以笙的嗓子发哽。
而她的这番话似乎也并非毫无作用,或者说收获:两眼直愣愣盯着天花板的陆清儒,眼角又开始流出液体了。
“所以你听得到?你真的听得到我讲话对吧……”乔以笙不认为是巧合。
往前推的话,也愈发可以证明,此前她和陆闯偷偷问他知不知道有个他和佩佩的孩子,他的反应,乔以笙也判断得没错。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和佩佩有个儿子的?”
“我爸爸车祸前还是车祸后?你生病前还是生病后?”
“你找过你和佩佩的儿子吗?你知道那个人就是我爸爸吗?”
纵然从他嘴里得不到答案,乔以笙也一句句地把想问的全问出来。
庆婶折返的时候,乔以笙都没法子遮掩自己发红的眼圈,不免引发庆婶的疑问:“怎么了这是?”
乔以笙淡定地撒谎,鼻音浓重:“陆爷爷一直流眼泪,看得我也难过了。想起夜里做梦梦见奶奶和爸爸。”
庆婶轻轻叹一口气,没说什么,沉默地给陆清儒一遍遍地擦眼角。
陆清儒睡着之后,乔以笙也继续待着。
庆婶并没有赶走她,到点的时候还再次留下了乔以笙一个人,她去厨房做饭。
阿苓进来告诉乔以笙,宋红女之前晕倒过去,送回楼上了,庆婶帮忙请来了医生,方袖让医生趁着宋红女晕着,给宋红女诊治。
医生似乎有怀疑,所以询问方袖,宋红女这两天有没有吃过什么药,但最后也没查出所以然,只说宋红女受惊过度。
乔以笙趁机让阿苓用照射灯检查了陆清儒的轮椅。
很遗憾,轮椅的轮子上没有发现。
还是在乔以笙的预料之内的,毕竟能和轮子产生的接触面并不大,何况轮椅一直在使用,即便原先沾染到了,也早就蹭没了。
“庆婶的鞋底,有没有办法?”乔以笙提出来的新想法,比检查轮椅的轮子难度更高。
而且庆婶经常穿的鞋子,好像就是她脚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