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博大多好?”聂季朗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脚,其实是有些惋惜的,“我对婧溪的确是一直都亲不起来,但我对家里的亲人的态度基本其实差不多。”
“婧溪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聂家亲生的,所以心里可能有了预设我待她就是不如待其他人亲近。尤其是在和你有了对比。”
“在我父亲临终前交待我事情,我知道了婧溪的父亲不是聂家亲生,婧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并没有区别对待婧溪。”
“我承认的只有,在察觉婧溪可能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来霖舟之后,待她确实和待你不一样。”
“我最庆幸的一件事情是……”
聂季朗还煞有介事地顿了一顿,像故意吊她的胃口。
可惜乔以笙并没有被他吊到,她无所谓他说不说的。
聂季朗察觉她的心态,有点无奈又用一贯长辈般宽厚的神色看她。
乔以笙在喝完一口水之后,道:“那我给小叔叔一点面子,听听看小叔叔最庆幸的是什么事?——小叔叔应该不会和我计较,说什么迟了、不乐意告诉我之类的吧?”
聂季朗确实没有不乐意,只是调侃:“你的面子真够大的。”
乔以笙阿谀奉承了一句:“聂大小姐的面子,不都是小叔叔你给撑出来的?”cascoo.net
聂季朗便把话讲完,表情有点严肃地讲完:“庆幸婧溪没有早早地知道你和聂家的关系。否则我拿捏不准,婧溪是不是会做出更多的错事。”
乔以笙低垂眼皮,盯着手里水杯微微晃动的水面,说:“我不是圣母,但在我父母的影响下,我也确实不习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
“我和婧溪毕竟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和恩怨。我愿意相信,她确实没有真的要我死。”
随即乔以笙抬头,非常有原则地说:“当然,这不代表我原谅了她。也不代表可以饶恕她的错误。”
聂季朗微微笑。
乔以笙被他瞧得有点不好意思,最后问一句:“聂婧溪的事情,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聂季朗微微颔首:
。“婧溪那边和你有关的事,暂时就这些,我另外查到的一些,是婧溪和聂家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善后。”
“好。”乔以笙起身,“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下楼去了?陆家一群人还等着我们。”
聂季朗随着她起身,瞥一眼她手里抓着的手机:“你是着急下楼去和陆闯分享录音吧?”
“……”乔以笙下意识捏紧手机,第一反应难免有点窘。
不过很快就坦坦荡荡地对聂季朗挥挥手机,解释道:“聂婧溪录音的习惯很好,我学来的。怕刚刚有些话没听清楚,回去再听听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另外,万一她到了警局那边又反口不承认了,这份录音也能有点用处吧。小叔叔你说对不对?”
聂季朗还是那般宽厚地“嗯”一声。
下楼梯的时候,他问:“你提到的‘杭菀’,就是陆闯的二嫂?”
乔以笙:“对。”
聂季朗:“需要我帮忙吗?”
乔以笙弯唇:“杭医生的生平简历,目前手里都有,挺完整的,似乎没有遗漏。其他事,等有需求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跟小叔叔你客气。”
一楼客厅里,陆家的几个人竟然一片祥和。
房间里头的陆清儒估计已经安置妥当了,此时庆婶在外面帮忙,从厨房里整了几样点心。
余子荣早上从宜丰庄园醒来之后饭也没吃就过来,此时歪着他那颗鼻青脸肿的脑袋,正左右手一起抓着糕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又语焉不详地吩咐庆婶再去煮碗面给他。
……好歹不闹了,画面不雅观就不雅观吧。乔以笙默默地连自己的眼角余光转开。
陆家晟问聂季朗:“亲家小叔,都了解清楚了?”
聂季朗反问陆家晟:“你们这边讨论出什么?”
陆家晟很为难的样子:“实在没有头绪。我们陆家平时虽然大家有些吵吵闹闹、磕磕绊绊,但绝对不会严重到伤及性命的地步。何况还是亲人。大多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是相亲相爱的。”
陆家坤从旁附和:“是的啊是的啊。”
他们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否认发匿名邮件的出自陆家。
乔以笙则在刚才聂季朗确认聂婧溪没有参与绑架的痕迹时想到:绑架应该真的只是幕后之人针对她的。
迫使陆闯出现,应该只是匿名邮件的主人抛出给余子誉去为TA办事的一个诱饵。
要么陆闯出现去见许哲,暴露出没有残废,对TA毫无影响;要么TA坚信,陆闯不会为了她去见许哲,或者即便去见许哲,也会想办法不暴露。
何况,早前不就已经在怀疑,绑架案的幕后之人,大概率两边都保持联系,既和余子誉保持联系,又联系了许哲。而且许哲最后单独约见陆闯,还是许哲脱离了TA掌控的个人行为。
乔以笙现在有太多话要跟陆闯交流了,光是聂婧溪的认罪大戏就值得讨论个三天三夜。
坐回客厅沙发里时,乔以笙迫不及待地给了陆闯一个眼神,让陆闯先自己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