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笙又是一怔:“你刚刚不是说,只到聂老爷子那一辈为止?你们二爷都没再这样了?”
“是,知道老爷那一辈为止,没错。”阿苓解释,“但那是针对聂家的男人。以前老夫人嫁到聂家之前,是聂家提醒老夫人的娘家,如果娘家自己不准备陪嫁的人,就由聂家自己安排。后来废除的也是这一项。”
“但聂家的女人如果外嫁,聂家给的嫁妆里还是会有这样的安排,以备不时之需。用不上是最好。万一用得上,聂家外嫁的小姐,在这一点上也不至于遭到外面女人的欺负。”
乔以笙:“……”
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何评价了。
她倒是由此想到:“聂家该不会也给我准备了这样的‘嫁妆’吧?嗯?”
阿苓如实相告:“我不知道。但我认为应该会有。因为大小姐你刚回来聂家,聂家这段时间应该在为你准备。等大小姐你定下结婚对象,筹备婚礼的时候,二爷应该就会告诉你。”
乔以笙简直要吐了:“不必了!你等下就帮我转告聂季朗,不必帮我准备这种恶心人的嫁妆!”
她连自己亲口跟聂季朗讲这件事都嫌脏了她的嘴。
“聂家可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和陆家各有各的恶心。乔以笙对这些“上流社会”人士的世界真是大开眼界,果然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轻易融入的。
阿苓再说:“聂家祖上是贵族。他们认为他们有责任保留住一些贵族遗风。”
“……”乔以笙被逗乐了。好一个贵族遗风,封建糟粕都能说得跟优良传统、优秀美德似的。
原来她先前在聂季朗身上感受到的簪缨世家贵族闲散子弟的气质,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浸润出来的。亏她还认为聂季朗特别贴合欧鸥曾经描述过的那种拥有成熟男人独特魅力的帅气大叔。
阿苓企图扭转乔以笙对聂季朗的负面印象:“大小姐,取消陪嫁,当初就是二爷在聂家之中力排众议争取来的。二爷一直有在尽他的努力改变聂家的贵族遗风。因为这样二爷还得罪了族里的几位叔公。请大小姐不要误会二爷。”
乔以笙不置与否,只是继续问:“方袖和杨芊儿真是陪在聂婧溪身边一起长大的?她们和聂家有什么亲戚关系没?”
“是的,大小姐,方袖、杨芊儿和婧溪小姐确实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她们和聂家没有亲戚关系。她们自己的亲戚曾经是族里其他长辈的陪嫁。”
“……”乔以笙被再一次刷新三观的下限。聂家这是认为一脉一又一脉的,全用熟人当陪嫁比较放心是吧?
“所以,方袖和杨芊儿从小就知道她们跟在聂婧溪身边的定位是什么?”
“是的,大小姐。”阿苓在乔以笙面前完全不顾忌用词的直白是否会令乔以笙感到不适,“那是从小培养她们的忠心。”
乔以笙的眼皮狠狠一跳。不止因为阿苓直白的回答,更因为她由“忠心”两个字联想到阿苓。阿苓虽然是保镖,和方袖、杨芊儿的定位不同,但阿苓的“忠”,这段时间以来,乔以笙也感受到不少。
只不过,比起“忠心”,乔以笙认为“忠诚”两个字用来形容阿苓更为精准。毕竟阿苓曾经入伍多年,绝对忠诚不就是军人必备的素养?而阿苓真正忠诚的对象,是聂季朗罢了。
乔以笙甚至怀疑聂季朗送阿德、阿苓兄妹俩入伍,除去培养两人的身体素质,也有把“忠诚”二字刻入他们生命的考虑……
乔以笙……又有点心疼阿苓了。
捺了捺心绪,乔以笙再追问:“关于宋妈妈跟着佩佩到聂家之前的事情呢?你了解多少?比如宋妈妈有没有像佩佩一样,有旧情人?”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女人的敏感,就方才的情况,她突然生出一个想头:宋红女和陆清儒之间,似乎也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令她莫名记起不久前陆清儒带她去看老房子那个湖的位置时所念的词背后的故事。娥皇女英啊……
这也是刚刚乔以笙偷偷打开手机录音功能的原因。
很遗憾,阿苓给乔以笙的答案是摇头:“我不清楚,大小姐。但我可以立刻着手去帮你查。”
聂家的资源乔以笙不用白不用:“嗯,你试着查查看。”
这之后乔以笙到嘴边的下一个问题其实是关于聂婧溪的,憋了这么长时间,她都还不知道,聂婧溪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聂家的孩子。
聂婧溪倒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乔以笙的视野之中。
相隔着过道一头一尾的距离,聂婧溪狐疑:“以笙姐姐,你怎么出来了?要到陆爷爷的书房里拿什么东西吗?陆爷爷呢?”
乔以笙这个“厕所”确实也该差不多到时间了。她走回陆清儒的卧室门口,并没有向聂婧溪交待自己的行为:“宋妈妈在里面。”然后问,“厨房忙不忙?”
“庆婶很能干。”聂婧溪微微笑,“庆婶比聂家的几个保姆都能干。”
乔以笙问:“方袖和芊儿还在厨房帮忙?”
“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聂婧溪说,“陆伯伯他们换茶水什么的也需要人。”
“这样好像显得阿苓特别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