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的那扇门,通往曹主任的办公室。
曹主任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背后,他抬头来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项少龙,淡淡地点了点头。
“坐吧。”
示意了一下之后,曹主任重新低下头,认真而迅速地继续批阅摆在面前的文件。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一阵有节奏的沙沙声音。
等待的时间不长,大约四五分钟过后,曹主任放下笔,然后一眨不眨地望着项少龙。
“事情处理的不错。说实话,我从未想过你竟然会使用那种方法。那可不是普通的嫌疑目标,而是身份显赫的重要人物。”
“一个处理得不好,你就要倒霉。”
曹主任所指的,是两小时前刚刚被项少龙亲手处以枪决的金鑫。
对于这起事件,高层显然早有定义。
但即便如此,仍然不可能将罪犯之名冠加到金鑫头上。仅仅只能用嫌疑两个字代替。
他终究是皇帝陛下的儿子。
在脸面与现实都必须兼顾的情况下,自然谈不上以某种实际罪名将其论处。
如果不是谭将军一再抗议,甚至用隐晦话语声称要以武力作为威胁,要投降敌国。
金鑫仍然不可能成为该事件的核心
目标。
之所以把案件交给项少龙处理,一方面是需要足够的借口,把他从边境调回江都。
另一方面,则是需要一个像他这样毫无背景与连带责任的复制人军官,对金鑫作出合乎情理的判决。
处理结果,不外乎三种可能。
杀死,或者关押,或者继续放任不管。
金鑫不应该动谭曦,任何父母都无法接受自己女儿成为别人的玩物。
谭将军握有兵权,而且守卫重要地域,他在军中的人缘也非常好。
强行压制,肯定会激起无法预料的反弹。
江都任何人都不希望看一片混乱的结局。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一个没用的纨绔皇子,怎么都比不过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何况连元帅都开口说话了,这件事情需要一个足够合理的解释。
遗憾的是,曹主任手下所有可以动用的人,都不敢接手这个任务。
甚至,那些下属部门都不愿意提起这起案件。
如果将处理权交给军方,那更加不行,会损坏皇帝陛下的权威。
谁也不能保证金鑫会在强迫威逼之下,说些什么出来。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
但他毕竟是皇帝陛下的
儿子,很多看似荒诞,经不起推敲,也没有任何依据的话,一旦从他口中说出,立刻就会拥有不同寻常的含意。
皇帝陛下不可能冒这个险。
所以,曹主任甚至准备了足够的后手。如果项少龙处理不当,他会立即取消他的办案权力,将所有一切纳入自己的直接管辖范围。
看到金鑫尸体的一刹那,曹主任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解脱。
同时,内心深处也被由此萌生的沉重和担忧彻底填充,压得满满当当。
金鑫该死,可他的父亲,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杀掉他,项少龙无疑是有功之臣。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弃,枪毙皇帝之子,同样也是必须受诛的大罪。
想到这里,曹主任微不可查地轻轻叹了口气。
他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副早已准备好的军衔肩章。
站起来,走到项少龙面前,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曹主任沉默了一会,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你又要升官了,我得恭喜你,历史上从未有过像你这般有前途的年轻人。也没有人,在这今年纪获得如此之高的军衔。”
这句话绝对不是恭维,项少龙的身份记录表明,从培
养槽里诞生至今他只在人类社会中存活了不到十年。
以目前这种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可怕速度,他完全有可能再过两三年,就积功晋升成为将军。
扫了一眼已经佩在肩膀上的新军衔,项少龙淡淡地笑了笑说:“谢谢。”
深呼吸之后,曹主任已经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以惯有的冷漠和平淡口气说:十四师西部军区,继续担任原有职位。第二,专门负责对谭将军女儿被劫持一案,进行后续延审工作。”
未等项少龙做出回答,曹主任也没有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紧接着说:
“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仔细考虑稍后在回复我。现在,你得先去见一个人。”
“谁?”
项少龙下意识地问。
曹主任没有说话。
他抬起头,以日光作为指引,瞟向房间侧面一扇关闭起来的小门。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