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山头与地面的夹角整体不小于六十度,好多地方近乎九十度。
下山的时候,周胜利他们不得不借助于葛条和树木。
下山时的郦丹尽显山里姑娘的优势,双腿如两条小弹簧,在山崖上一点,两手抓着葛条像荡秋千一样荡出老远,闪转腾挪,荡漾青春活力,前突后翘,尽显体形曲线。
周胜利想起曹植《白马篇》中有一句:“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稍加修改,把后半句变成柔软若柳枝,再合适不过了。
正迷离于郦丹身体线条的周胜利眼前忽然浮现出龙爱民鄙弃的神色,心中暗骂自己,爱民正在危难之中,你怎么有心思想这些,真无耻。
山里人有句话,望山累死牛。
周胜利和郦丹到山脚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大山里面的村寨和平原丘陵地区不一样,与周胜利老家的山区村庄也不一样,每个村寨只有几户甚至一户人家,多个村寨形成一个行政村。
郦丹家的所谓村寨只有三户人家,座落在靠山泉的半山腰上,山下有一小块相对平缓的山谷,是这三户人家的农田。
郦丹家是一处独立的石砌小院,受山势的影响,院里的两排房屋前排两间,后排四间。
在她们家下面有一处更大的院落,院内插着的竹杆上迎风飘扬的国旗告诉周胜利,这是郦丹阿妈教书的村小学。
同那个时候多数山里人一样,郦丹家点的是煤油灯。
昏暗的玻璃罩灯光下,周胜利打量着郦丹的父母,郦丹的身高随其父,她父亲生得短小精悍,但瘦小的身材里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呼吸悠长,声音宏亮,歌王风采依旧。
其母虽然也穿着民族服装,但身上透出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山里人。她的那张脸就是老去的郦丹,脸形、五官,出奇的一样。
郦丹看着周胜利瞅着她阿妈的脸发呆,嘻嘻一笑说:“阿妈长得和我一样吧?我阿姐长得也是这样,我们老师看了我和阿妈、阿姐的合影照片说,“你们家人真会给老天爷省脸。”
郦丹的父母也在打量着周胜利:细高的身个,长方大脸,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身的民族服装遮不住山外人的本色,高高的鼻梁两边一双剑眉直入两鬓,挺拔、英武。
郦丹的母亲问道:“这位先生贵姓?也是当兵的?”
“免贵姓周,我没当过兵。”
周胜利回答道。
郦丹在一旁说道:“周阿哥在政府部门工作。”
妈妈意外地瞅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平常话很少的小女儿今晚话特别多。
周胜利点点头,认定了郦丹话意的真实性,“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政府部门工作。”
郦丹父亲把饭菜端上桌,说:“周先生走了半天的山路,早就饿了,吃饭吧,边吃边聊。”
他的汉话周胜利基本听不懂,全靠郦丹母女给翻译。
吃饭时,郦丹的父亲还抱出了酒坛子。
周胜利说:“我从现在起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不喝酒。”
郦丹道:“等救出了两位阿姐,小妹陪阿哥喝,一醉方休。”
周胜利满腹心事,纵使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啥味道,很快就吃过饭,四个人围在饭桌旁商量起了寻找人的方案。
周胜利先给郦家的人交了个底子,上面怕打草惊蛇,他们惊慌之下将两个送到对过境外去,部队的人就隐藏在直升机十五分钟到来到现场的地方。
他强调,明天是事情过去的第四天,一定要接近那个男人,查寻爱民和郦丽的下落。
“不知郦丽退亲的这个男人叫什么?公开的职业是什么?”他问道。
郦丹的父亲说了一会,郦丹母亲翻译道:
“他叫杜品凡,是汉人,今年三十一了,比阿丽大七岁,打十四、五岁就在外面闯荡,自己说是跟着师傅学烧瓦,他们村寨的人都把在境外制毒称烧瓦。”
周胜利拿出了自己设想的方案:
“今天晚上有人把我送到杜品凡的村寨,我自己乘夜进入他的家中。如果龙爱民和郦丽在他家里,我就把两个人带出来,如果她二人不在,我先把他家在家的人抓住,就是用酷刑也要问清她们被藏在哪里。”
郦丹母亲否定了他的方案:
“你的想法太冒险了。到那个村寨也要翻一座山,夜里翻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周胜利焦急地打断了她的话:“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夜长梦多。”
郦丹母亲继续说道:
“他们那个杜家寨是在山外,有一百多户人家,听说多数人家里有人与境外制毒贩毒的关系,家家高墙大院,外村人在村外几里远村里就有人能注意到,你等不到进杜品凡家大门就被人拿下了。”
关心则乱。向来以沉着稳重见长的周胜利心里一直很慌乱,着急地问:“阿姨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