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文振民向林远东汇报说他已通知县里,县委书记常清明说他亲自陪林老爷子前往。
林处长笑着问他:“哥你真老了吗,连县委书记都称你是老爷子。”
林远东说:“常清明的父亲是上面的一位大首长,我当游击队长时曾护送过这位首长穿越敌占区两次,后来一直有联系。清明同志从老首长那儿论起,喊我一声老爷子。”
他对文振民说:“你通知清明同志不要带车了,我们往县委拐个弯把他拉上。”
他又邀请妹妹和两位专家坐行署的中巴车,说路上地区农业局长方便请教。
林处长但心周胜利等着焦急,安排司机拉着吴小涛直接去龙山乡,让周胜利带路去村里。
其实周胜利上午就与刘月兰两人骑着自行车去了山后村。
二人在李大文和李大海兄弟的陪同下,看了覆膜花生和水稻。
刘月兰对周胜利在山后村的成果只能用两个字表达:震惊!
作为在乡级农业技术部门工作多年的基层推广人员,她深知农业科技推广的难度。花生地膜覆盖技术她在相关技术资料上也见过,在县农技部门没有安排的前提下,她从来没有想到率先推广。
下午,周胜利和刘月兰、李福堂、李大文、李大海几人等候在村委办公室里,直到四点多钟,才看见一辆越野车进了村委院。车上下来两个人,年长的是他们乡的唐宏胜乡长,年轻的是与周胜利有一面之缘的省农科院的吴小涛。
吴小涛没有按照林处长嘱咐的到了龙山乡后请周胜利带路到山后村。
他认为自己是省里的人,到乡里与一个普通农技人员联系太“掉价”,指挥着司机把车开到乡办公室门口,下车后打着官腔找乡长——他并不知道乡长上面还有个书记,认为乡长就是乡里最大的官。
见到唐宏胜后,他作了自我介绍:“我是省wei农科院的技术人员,姓吴,你叫我吴专家也可以。刚刚在地区与林远东专员吃了顿饭,他陪着我们农科院的处长、教授一会就到龙山乡山后村视察工作,让我先来打个前站。你是乡里的最高领导,请你给我带路先过去安排安排。”
在党政部门工作了二、三十年,唐宏胜自然知道省农科院并不是省wei下属单位,但他既然坐着小车过来,而且叫出了专员的名字,估计他说的事应该是真的,便与办公室说了一声,上车带着吴小涛去了山后村。
周胜利等人迎上前,先与唐宏胜打招呼。
唐宏胜向周胜利等人介绍吴小涛:“省农科院的吴专家”,正打算向吴小涛介绍周胜利等人,吴小涛却很没有礼貌地打断他的话:
“我的时间很宝贵,从省城跑几百里地不是来闲聊的,去稻田看看。”
周胜利却问他:“钱处长、张教授呢?”
吴小涛不耐烦地说:“马上就到。我是先来安排现场的,你们给我带路就是了。”
周胜利知道他又开始装b了,没有听从他的安排,“刘老师、大海,你们两个陪着这位吴老师去稻田,我和李书记、大文陪着唐乡长等候钱所长和张教授两位专家。”
吴小涛两个月前在周胜利面前装b丢了面子,后又被钱所长批评了一顿,他这次来就是想找回面子的。
他态度蛮横地阻止了唐乡长的介绍,也是让周胜利看他在乡长面前的派头。
但令他失望的是,从周胜利的眼里一点也没有看到肃然起敬的意思,只是一句“吴老师”让他稍稍满足了一下自尊心,跟在刘、李二人后面出去了。
他们三个刚离开几分钟,一辆中巴车开进了村委院,引起了在院内棚子下面从事草编的女子们的好奇。
从车上鱼贯下来了一群气质、派头非同寻常的人。
周胜利按规矩站在唐宏胜的身后欢迎客人的,看到了从车上第一个下来的中年妇女便迎了上去,惊喜地喊道:“林姨,你怎么来了?”
中年妇女略带威严的脸上浮出了笑容,“你不邀请姨,姨就不能主动来看你?小家伙不简单,刚才在路上听你们乡的袁书记讲你都当乡长了。”
“副乡乡。”周胜利赶紧接了句,并借机介绍了唐宏胜:“我的领导,唐乡长。”
后又介绍李福堂:“山后村的李书记,与林姨您一样,当过兵,上过战场的。”
林处长马上热情地与他握手,喊着“战友”问好。
周胜利对李福堂说:“林处长刚从师级政委的位置上转业不久。”
本来躬腰塌背的李福堂刷地一下挺直了身板,向林处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声吼道:“政委好!”
林处长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老班长好!”
刚下车的林远东对身边的人说道:“我这个妹妹,当了半辈子兵,嫁给了当兵的,一对儿女也送到军校,这辈子与兵结下了不解之缘。”
林处长抓着周胜利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