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珏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有些既惊讶又没那么意外。
确切的说有点欧亨利式的感觉,貌似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之前料想过他本人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面”,因此在云阙楼里看到他突如其来的出现时,他也是稍加掩护,并没有揭穿。
那日他说是被人下了药,因此误入杂物房,但那房中分明放了一桶水。
一个在云阙楼里弹琴的伶人,被人下了媚药,是如何从权贵手里逃出来暂且不说,那桶水又是如何进去的?
在这种拜高踩低的青楼里,若真想有人弄来一桶水,少不了要使点银子的。
百里奚说他贫寒子弟,按正常情况来说,这银子怕是掏不出来。
即便是真掏了银子,那那间屋子他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他跑难道就没有人追?
那日他前后脚躲进去后,分明只听到大理寺的人在搜寻,其他的人一点追赶的动静也没有。
当日事发凶险,他来不及想那么多,而百里奚又身中媚药,他猜想他可能是有隐情所以伸出手帮了他一把,连带的把水桶外边可疑的水渍都处理了一遍。
让大理寺进门一见,就是他一个人在里面。
后面听他解释是被人欺负了,他略带怀疑但也选择了假装相信,毕竟谁人没有一些想隐瞒的事呢?
就连他为了做好“苏明珏”这个角色,不也得学着古代纨绔子弟的行径逗逗蛐蛐,放放鸡吗,做些纨绔之事?
不过他大抵是低估了他,之前也只以为他隐瞒他是因为怕他说出去误了他名声,现在看来他好像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比如此刻,谁能想到那日他奋力游湖救的人,原来并不是一只旱鸭子,此刻灵活地如一条鱼一样在水里自由的游动。
不过苏明珏还是很奇怪他刚刚钻到水里,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今日他不应该在上学吗?
远处的身影随着他的移动,渐渐消失在窗户视线外,一点踪影都看不到,虽如此苏明珏却还在原地打量他究竟在做什么?
孟贺兰从楼下上来,就看到苏明珏手拿着一把弓弩,眼睛却望向窗外,一副入迷的模样。
他拿着重新调配好的弓弩走了过去,把它递给了苏明珏道:“干嘛呢?这弩做好了,可以走了。”
苏明珏接过孟贺兰递过来的弓,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指着窗外道:“那里是何处?”
孟贺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群人在码头上扛东西,他淡然道:“柳岸码头,从南边来的货都在这里卸。”
苏明珏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人来人往一群人在卸货,我眼睛不瞎,我说的是旁边的那里。”
除了祖母,鲜少有人跟他这样说话。孟贺兰初听时,还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他又勾了勾嘴唇道:“爷我又没在这地住过,怎么知道?”
苏明珏刚刚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不得不说比文绉绉的假书生那套来的更舒服。
孟贺兰暗想,只有关系越好的人说话才越随便,如此看来不久后的将来他和苏明珏的关系就能提上日程了。
苏明珏可不知道孟贺兰是这样想的,他回想之前百里奚的举动,越想是越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重要事情,让一个读书人放着好好的书不读,非得往这河水里面钻?
想着,他决定去那看看,反正眼下闲着也是闲着,他摸着下巴对孟贺兰道:“那既然不知,就去那看看吧!”
孟贺兰闻言自然是欢喜的,他可从来没有和苏明珏单独去过除弓箭铺子以外的地方。
这会他听到他的盛情邀请,他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只是他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对方这邀请好像有点不像是随意而为的?像是要做什么事顺带着他一样。
还没来得及问对方两句,苏明珏就迈开步子往楼下走去了。
孟贺兰见状瞬间也顾不得上什么,追着对方的脚步跟了上去。
都有机会单独相处了,还犹犹豫豫想那么多的人是傻子。
再说今日天色这么好,又有美景相伴,这不是天赐良机嘛。
有道是:“傍绿依红共晓辰,春风撮合有情人。”
码头就在主街的尽头,苏明珏从阁楼上下来,出了铺子就往街道里走。
孟贺兰跟了上去,看着这良辰美景正想打情骂俏几句,一高大的身影突然不打招呼地挤了进来。
让本来并行而走的两人活生生地变成了三人横着一排
一时宽敞无比的道路,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孟贺兰看着这不识趣的人的人,斜着眼瞪了他一眼,“主子们说话,你一个小厮跟过来干嘛?”
慕离听着,并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跟在苏明珏旁边,将大长腿的步伐往里收了收,让自己的步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