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说的去做——”底下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父亲大吼一声。
那语气,似乎他没有照做,父亲就会一耳光扇过来。
徐敬玮愕然地住了口,双脚已经下意识地往外走。
他跟父亲的关系一直不错,在他的心里,父亲是个懂得尊重家里人感受的长辈,平时很少用教训人的口气,跟家里人说话。
就连他离婚,家里其它长辈都过来劝他,只有父亲尊重他的选择,并没有过份干涉。
所以他非常尊敬父亲,觉得他是个少有的明理人,内心里不愿意轻易忤逆他的话。
今天他这么气急败坏地说话,肯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都这个年纪了,又在机关工作,他当然不傻,很容易猜到父亲这样安排,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徐大哥——”见徐敬玮边接电话,边往外走,秦文薇急了,连忙追过来大声地叫道:“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你还要去哪里?”
徐敬玮可是这次寿宴的定海神针,代表的是京城徐家对秦家的态度。
如果这个时候放他离开,那秦家真的要闹笑话了。
“爸——”徐敬玮听到秦文薇的声音,心里一软,又停住了脚步。
他自然也明白,自己离开对秦家意味着什么?
首先是跟秦文薇的关系,只怕会彻底断绝,毕竟他离开,去了谢家,代表双方已经处于对立的状态。
然后是这两年辛苦扶持秦家的计划,会全部落空,秦谢两家重新位于同一水平线上。
过了今天,只怕谢家反而会处于上风,而秦家则有可能被大家舍弃。
所以想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果严重到什么地步?有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绝,一点机会都不给秦家留?
“你被秦家那个狐狸精迷得傻掉了?”知子莫若父,儿子的犹豫,让他非常恼火,忍不住再次喝了一声。“马上给我去谢家,他们是叶家全力支持的人,你跟人玩玩我没意见,别给整个徐家惹祸——”
说完,呯的一声挂了电话。
平时再儒雅的他,碰上这种性命交关的大事,他也忍不住曝了粗口。
听到叶家的名字,徐敬玮一个激灵,哪里还不知道父亲话里的意思。
原以为秦家大占上风,谢家这次寿宴以后,会彻底输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他们跟叶家有特殊的关系,这样说来,反而是徐家和秦家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敢留在这里,不顾秦文薇在身后呼叫,匆匆爬上自己的汽车,义务反顾地离开了秦家。
“姐,怎么会这样?”秦文杰走过来,看到呆呆站在路口的堂姐,也傻眼了。
明明前一刻徐大哥开开心心的来参加寿宴,怎么接了一个电话后,就马上变了。
现在连解释也没有一句,就冷血地离开了,连堂姐的面子也没用。
“我,我也不知道——”秦文薇喃喃回答道。
徐敬玮居然过门而不入,这给她的刺激太大了,到这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进屋跟大伯他们商量一声吧!”秦文杰虽然熊,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见堂姐神思不定,只好建议道。
秦文薇一怔,顿时反应过来,点头说好。
两人往回走,刚走到院子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秦文薇心里一惊,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于是撇下堂弟,冲进屋里。
只见原本已经坐下来喝茶的客人,此里全部站了起来,每个人脸色焦虑,一付又担心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有的正在接电话,脸色非常沉重,旁边有人不断在打岔,向他们打探消息。
宽大的院子里,摆了近二十张桌子,此里吵闹得像个菜市场民,大家都忘了装腔作势,把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全部暴露出来了。
下一刻,吵闹声突然变小了,原来是有人一声不响地离开院子,往外走去,让其它人傻掉了。
留在院子里的人,望着离开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终于也下了决心,跟着离开。
转眼之间,院子里的人员减少了大半,只剩下跟秦家关系最铁的一些小家族,依然强撑着留在这里。
只是这些人的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喜气洋洋,人人神色灰败,一付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模样。
“爸,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望着从大厅里冲出来的父亲和叔叔,秦文薇惊骇地问。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发生了无法预料的大事。
“薇薇——”秦伟良从大厅出来,望着外面空荡荡的院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他伸手按在门口的柱子上,脸上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们要倒霉了,谁知道谢家居然跟叶家有关系——刚才有人看到叶星达先生去了谢家,大家得到消息后,都想撇清跟秦家的关系,去讨好谢家了——”
就在几分钟前,他望着一屋子的贵宾,还踌躇满志,觉得有他们的支持,秦家还有什么事做不到?
而谢家此时肯定一片惨淡,从明天开始,就要从余杭的上层家族名单中除名了。
没想到兄弟俩没等到徐敬玮,屋里的气氛却一下子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