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汪滨海心里一突,站起来回答道。
他并不认识陈厅长,不过同来的领导这样一叫,他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省里姓陈又是厅长的领导,只有纪委那个铁面包公陈坚刚。
每次他出现,就会有人倒霉。
他怎么一进来,就找自己呢?
今天是自己上任的日子,他应该不是来抓自己的吧?或者有其它熟人犯事了,需要向自己了解情况?
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却没办法彻底放心。
“汪滨海,你跟我们走一趟。”陈坚刚用看狗屎的轻蔑眼光瞟了他一眼,沉声喝道。
这次省里派自己亲自过来,还交代必须这个时间到,他就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看了举报汪滨海问题的那些证据,他又觉得这一趟来得值,实在是里面的内容太触目惊心了。
陈厅长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心里已经把他当成死人了。
这样的人,摘了帽子开除党藉已经不够了,必须判个十年八年,才能警示其它潜在的贪污人员。
“陈厅长,我今天才上任,是不是弄错了——”汪滨海身子已经软了,嘴里不死心地问。
上任就被抓走,这绝对是建国以来,最轰动的大事了。
就算秦家知道了,也很难帮自己挽回影响。
只怕要坐很多年的冷板凳,才能慢慢恢复到现在这样的地位。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完全绝望,认定自己没有大问题,也对秦家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秦伟良看在自己为他服务多年的份上,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以为我们纪委是瞎抓人的吗?”陈坚刚瞪眼喝了一声。“你自己伸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伸手必被抓,这是永恒的话题。
说完,手一挥,让两个手下上前,把他押下去。
纪委证据没有全部落实前,一般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免得影响接下来的工作。
实在是他对汪滨海所作所为,印象太坏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当众骂了一句。
而且以他的经验,那些证据非常清楚和翔实,不可能造假造出来的,汪滨海想不承认也没用,他都会把它办成铁案。
汪滨海一听,双腿发软,靠在主席台的桌子上,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完了,全完了,他呐呐叫道。
自己做过什么事,当然非常清楚,只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没有人会知道。
省纪委派出陈厅长过来,说明早盯上自己了,前几天还从老同学那里拿了三十万现金,只怕也落入了他们的眼里。
当一个人心里有鬼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被人看到了。
所以才会越想越害怕,直到彻底崩溃。
等陈厅长三人带着汪滨海离开,会议室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陪同前来的组织部官员,此时脸上也变成了猪肝色,说不出的羞恼和懊悔。
他跟秦伟良并没有关系,只是有个朋友找到他,请他今天跑一趟,说是受秦伟良的委托。
想到能白白获得秦伟良一个人情,他自然没有推辞,高高兴兴地来了。
所以刚才还为汪滨海站队,在他看来,反正是顺手人情,不需要付出什么。
现在倒好,汪滨海上任当天就被抓走了,他虽然没事,可以这个丑闻传开后,自然肯定也成了笑柄。
更不用说组织部的考察用人机制,肯定会被人诟病。
想到自己过来,还是自作主张来的,不知道上级会不会当他是汪滨海的同伙,也查自己的问题?
杜国威神情严肃地站起来,宣布散会。
说完后当先站起来走出会议室,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至于那个组织部的上级领导,他当作没看到。
出了这样的事,他不管过去怎么安慰,都会被人当成讽刺。
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当作忘了这个人。
想来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没脸继续呆在虞城了,马上会赶回余杭。
回到办公室,杜国威关上房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明湘这个脸打得厉害,就算秦伟良知道了,现在肯定也是一脸震怒和无可奈何吧!
倒是到大会议室开会前,他和老婆邵玉竹通了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抱怨说,明知道明湘用了手段,会对付汪滨海,她却不肯告诉自己,让她实在郁闷。
他当时安慰了几句,说只要手段有效,其它就别管了。
现在才知道,明湘这一手太厉害了。
只怕午间新闻里,这件事就会播放出来,毕竟人都抓了,明湘不可能让这件事默默无闻地过去。
想到老婆此时肯定还在郁闷,于是往家里拨电话。
邵玉竹此时在厨房里,心不在焉地在做午饭,公婆这几天有事离开,去乡下看望一个生病的亲戚,女儿还没放学,家里就她一个人。
原想着中午去明湘那里蹭午饭,顺便看看她准备怎么对付汪滨海。
又担心她的计划失败,丢了面子,反而影响心情。
自己就在旁边,她的情绪连缓冲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