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抚向自己的长卷发,准备召唤匕首。
“大哥,我这边菜做得有点咸了,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该怎么补救。”
就在这时,对面灶台的厨师忽然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这个厨师明显要年轻很多,看起来是刚上任不久的。
老厨师立刻撂下了锅盖,走到那边去看,夹了一块肉舀了一点汤尝味,又立刻拿热水和调味料去补救。
眼看着那边开始忙碌起来,陆曼曼停止了匕首的召唤。
少女朝四周望了望,将不远处一个半空的塑料纸抽盒子推到了铁锅旁边,又将绑大蒜绳子解了下来,对折系扣。
她爬到纸抽盒子上面,努力往上跳,在跳到最高点的时候才能勉强看到锅里的情景。
只见齐修远已经醒了过来,正努力地朝锅外爬,但是锅子底部是半球形的,内壁又沾了油腻的鸡汤,他怎么试也都爬不上来。
锅里的温度非常高,少年的手臂已经出现了红肿,苍白的脸颊也被熏出了不正常的潮红。
“抓住绳子!”
在第二次跳到最高点的时候,陆曼曼用力将绳套扔了进去。
此时齐修远已经停止了攀爬的尝试,他站在几块榛蘑组成的临时陆地上,淡淡垂眸,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忽然听到陆曼曼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他惊讶地挑起眉,黑眸定定地朝声源的方向望过去。
看到那个绳套的瞬间,少年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了点点奇异的光亮。
他立刻走上前抓住绳套,将手臂捆绑严实后,拽了拽绳子,给少女发信号。
陆曼曼抓紧绳套的另一端,纵身从纸抽上方跳了下去。
她在下坠,少年这边则在上升,当她落到地面的时候,齐修远已经可以碰到锅的边缘了。
“快点,厨师马上要过来了。”
少年从锅子里爬出来的时候,老厨师刚训斥完了新厨师,走回了灶台。
浓重的阴影投射到灶台上,将渺小的他们笼罩起来。
陆曼曼解开绳子,握住少年的手腕,拽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终于赶在厨师过来之前,逃离了这个房间。
在厨房之后是洗碗室,巨大的碗碟堆积如山,带着泡沫的水淌得满地都是。
洗碗室之后则是屠宰室,屠宰是中央的木桌上,放着他们之前见过的那头猪。
那头猪侧躺在桌面上,头身分离,四条腿已经被剁掉了,两个男屠宰工正围在桌边,用刀划开它的肚腹,掏出里面的内脏。
整个房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两个房间的墙角处都有可以让他们通过的老鼠洞,陆曼曼没有细看,拽着少年径直通过。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阴暗异常的房间。
陆曼曼倒是想像刚才那样直接路过,但接下来的门是锁上的,除了这道门,再没有别的出口了。
她皱了皱眉,松开了少年的手,转身朝房子正中央的桌子,也是这里唯一的光源望去。
这个房间的摆设有些像是卧室,应该是员工宿舍。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方桌,两个人正面对面地坐在桌旁共进晚餐,桌旁放着两架烛台,黄色的烛光将他们的脸照得诡异而阴鸷。
坐在左边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西方女人,最小号的厨师服套在她的身上也显得宽大无比。
她的颧骨高高凸起,眼睛却大得异常,皮肤惨白近灰,犹如僵尸新娘。
桌子上摆着许多盘肉食,女人却一口都没有动。她专注地盯着对面坐着的孩子,时不时用筷子往他的碗里夹肉。
她对面坐着一个十几岁大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很胖,皮肤又白又鼓,像是个被接满水的白气球。
面对女人的关心,他连声谢谢都没有,自顾自地吃着饭。
肥腻的红烧肉,炖得烂乎软糯的猪脚,白花花的蒜泥白肉……
玛丽安与她的儿子。
存放调料的地方在这道门之后,除非这两个人开门,他们别无他法。
陆曼曼和齐修远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按兵不动。
他们俩也没有等待多久,因为吃着吃着,那个胖孩子就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大声冲女人嚷嚷。
“妈,你怎么选了这个酱油,我不是说过了,我喜欢吃海鲜酱油的吗!”
名为玛丽安的女人脸上浮现出惊慌的神色,她张张口,刚想解释什么,一声清脆的盘子碎裂声就响了起来。
胖孩子愤怒地将饭碗摔在地,又伸手将桌子上的盘子都扫到了地上,掐着嗓子,用难以分清男女的尖利嗓音嚎啕大哭:“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儿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的更新时间改为每天晚上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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