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得问我家相公
村落里,要说药铺肯定是没有的,但像是普通郎中家会备不少草药,就是以防村里人之需的。
“走,去郎中家。”
沈慕寒颔首,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周兰花,沉声说道。
云喜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抱起地上两纸包,一手牵过还在流泪的云光明便直奔周郎中家。
“媳妇啊,你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待会儿…哎呦,哎呦,你别扯我耳朵啊,有话咱好好说,好好说…”
周郎中名叫周巧生,照他爹娘的意思是生的巧,所以给取了这么个名字。偏偏生性懦弱胆小,没有主见,打小就跟着自家爹学习医术,本来还可以考取功名的,结果十三岁就跟现在的媳妇廖晴给好上了,导致大他一岁的廖晴有了身孕,未婚先孕,廖晴差点没被拉去浸猪笼,周家父子闹掰了,母亲一病不起,最后学业也荒废了,但媳妇和儿子倒是都到手了。
不过,他是个妻管严,在村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如现在,有人过来报信,说是周兰花会被人抬着过来瞧病,大过年的让他做件好事,结果就被自己媳妇给骂上了,这会儿正被揪着耳朵哈腰讨饶呢。
“你个怂货,孬种,当年提起裤子就想走人,害的老娘差点一尸两命被淹死在那官铺河里,嫁给你就更别说过好日子了,整日在外瞎晃,这个病了你给爪药,那个摔了你去看病还搭上点礼物,你让我娘几个如何活啊,大过年的皮痒欠揍对吧。”
廖晴是个利索又蛮横的女人,嫁给周巧生之后过得很是拮据,基本都是靠周家两老遗留下来的家底养活三个孩子,周巧生在村里名气很大,大家都乐意跟他交集,可他就是赚不到钱,出去不倒贴就算好的。
要不是她会管家,这家早就散了。
这过年第一个看病的不但晦气要进家门,还不给医药费,这说的过去吗?
况且,招惹上云家和周家,他们一家还要不要在这村子里过了,这猪脑子,里面装的估计都是猪粪。
廖晴气的浑身颤抖冒烟,只能拿周巧生撒气。
“媳妇儿…媳妇儿,你松手,你松手,咱不瞧了,不瞧了还不行么?”
周巧生耳朵都被揪的变形,红的血管都出来了,可廖晴依旧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他只能扭曲着脸痛苦哀求。
三个孩子磕着瓜子在一旁笑的东倒西歪,因为爹娘这样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们见惯不怪,而且一到晚上爹准把娘哄得服服帖帖,然后在他们房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出来。
彼时,沈慕寒等人已经到了周巧生家门口,老远听到里面哀求的声音,村民们忍不住憋笑,云喜儿却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推开院子的门大喊道:“请问,周大哥在家吗?”
她是知道周巧生在里头的,可也知道廖晴的厉害,便故意这样问,而且脚下没有停,径自往里面走。
“人…人家都进门了,你先松松手…”
外面可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周巧生夫妇听得很清楚,廖晴一张普通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周巧生虽然是个妻管严,可也要面子啊,惹急了也有脾气的,此时声音比起之前就冷了几分。
即便不打算出手相助,可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折了面子,今后让他在这村子里如何立足,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取笑。
“哼…”
廖晴冷哼一声,呼出一口浊气,在云喜儿进屋之前终是松了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就朝外走去,若无其事的出声道:
“谁在叫我家那口子啊。”
说着,人已经走出了门外,看到云喜儿明显一愣,好半响才诧异道:
“天啦,这不是喜儿丫头吗?”
云喜儿被卖这是村里村外都知道的事情,传言她被打死的事情也是众所皆知的,来人并未说是她带着周兰花过来,不吃惊是假的。
“嫂子,我来抓点药。”
云喜儿虽然有了原主不少记忆,可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记得那么清楚,但是周巧生夫妻的事情在村里也算是“典范”,所以在话落之时便往腰间掏银子。
廖晴一见她掏出一坨闪亮的银子出来,一双眼珠子都瞪直了,心里暗骂:哪个杂碎乱传的谣言,这云喜儿明显是发达了,看看那坨银子,少说也有好几两吧。
村里人家,钱都是交由父母,嫁人的儿媳妇手里能有几两银子那就是大户人家了。
她眉眼一弯,急忙退开身子让云喜儿进屋,满脸堆笑道:“你要抓什么药,我家相公在屋里钻研医药呢,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云喜儿也是报以浅笑,而后回头看着抱着周兰花走进来的沈慕寒道:“这个得问我家相公。”
“相…相公。”
廖晴舌头瞬间打结,顺着云喜儿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那般,结巴出声。
沈慕寒相貌太过出众,没有几人看过他还能忘记的,更何况是这村落,只是因为他早年去当兵,加上沈屠搬离这里几年,大家早就忘记他的相貌了,所以才会这般吃惊的。
天啦,既不是老头,也不是穷光蛋,这说媒的莫不是当时喝醉酒给指错了人?
云喜儿直接忽略廖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