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冷了,帝都的冬天果然名不虚传。
沈听橙推开路氏的大门,暖风扑过来,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些。
沈听橙本来想给路观棠打个电话,但他这个点应该在开会,想了想,不如还是坐着等一会儿吧!
他看到消息,应该会打给她。
她一进来,前台小姐就已经注意到了,眼看她有些迟疑,主动开口道:“太子妃,哦,不,不,沈小姐,是来找我们总经理吗?
”
额,被发现了。
沈听橙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口罩,包这么严实都能看出来?
这姑娘一开口就是个老追星族了吧?
沈听橙把口罩摘下来,她今天要出门,还特地画了个淡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人淡如菊的气质,“恩,请问他现在有时间吗?
”
“有有有,有的。”
开玩笑,太子妃来临检,谁敢说没时间?
前台小姐露出标准的微笑,亲自帮沈听橙刷开了专用电梯,“您直接上顶层。”
电梯口有人迎接,“路总现在在开会,您可能要稍微等一下。”
沈听橙被他们的周到弄的有些局促,“额,没事,我不赶时间。”
坐下之后秘书又给她上了咖啡和茶,甚至还给了她一块小蛋糕......真是体贴。
沈听橙嫌弃太安静了,抬手把电视打开了,看了没一会儿,路观棠就回来了。
路观棠拿起茶几上沈听橙喝了一半的那杯茶,温度刚刚好,一口就喝完了,“等很久了吗?”
沈听橙抬手给他又倒了一杯茶,然后又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没有,刚到。”
路观棠伸手,拍了拍沈听橙大衣上的雪花,室内温度太高了,都化成水了,“去哪里了?没打车?”
沈听橙一一作答:“去了一趟大伯那儿,没有打车,坐公交车去的。”
沈听橙想多看一看这座城市,也想多看一看以前的人和事。
他们回帝都之后沈君白就去医院看过沈君山,当初走的时候太匆忙,都没来得及给大伯带一句话,让他白白担心了。
言语间大伯提到她之前跟路观棠一起去过琉璃阁,所以她想去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路观棠握了握沈听橙的手,冰凉,她本就体质不好,冬天手冷脚冷的,路观棠有些不高兴,“这么冷的天,不要在外面多待。”
“知道了!”
怕路观棠多说,沈听橙连忙转移话题,指了指正在播放的电视,“事情闹的这么大?”
最近帝都出了一件大事,粮道街的那个开发改造案,受到了很多人的抵制。
那个地方太复杂了,城中村,弯弯绕绕的全是帝都本地人都不见得能摸得清楚的巷子胡同,远离城区。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房租很便宜。
外地来打工的,基本都聚集在那里。
顾流野心太大,他想把那里建成一个新城区,那规划的范围就只大不小,那就得连根拔起。
那这些外地来谋生的人,就没有活路了。
原本他的策划是被通过的,因为城中村一直是帝都的一个不小的隐患,人员流动太复杂,地理位置太偏僻,这样的地方,就容
易滋生罪恶。
所以顾流要改建,对于帝都的治安问题,是有很大改善的。
之前也都推进的很顺利,但是从前一段时间开始,网络上陆陆续续开始爆出一些视频,新闻。
全都是在说这些外来谋生人以后的出路和境地,然后上升到了帝都政府排外的政治层面上来,引起了大多数群众的跟风愤怒。
现在还有人直接跑到施工的地方静坐,就坐在挖土机的下面,谁也不肯退步分毫。
“水至清则无鱼,一座城市总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如果可以,谁又想要住在那种随时担心被盗窃,被勒索,甚至被强奸的地方
呢,可是他们只能选择那里。”
这些话完全不像是能从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口里说出来的,“人在绝境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都是巨大的,顾流太心急了
,我动了他太多的东西,逼得他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粮道街的改造案上,他想用这个案子喂饱身后所有的吸血鬼,那就要不留
余地的压榨所有的利益,他视那些人为蝼蚁,可我却视他们为利刃。”
沈听橙轻叹了一口气,“不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而是把你想得太简单了。”
路观棠所做的这些,难道顾流没有想到过吗?
他必然是有一套方案安置这些人的,或许是改造之后的许诺,又或许是金钱安抚,总归不会让事情闹成这样,形成民愤,引起
高度的社会关注。
但路观棠偏偏要把事情闹大,他给那些人提供上诉的渠道,帮他们把情况据实的向外反应,让顾流压也压不住。
路观棠一步一步的,终于将他逼至绝境,这场步步筹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待会儿要回医院看叔叔吗?我送你过去?”
沈听橙今天跟他说要来路氏找他的时候,路观棠还挺惊讶的,早早的处理完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