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志昂被秘书带着进办公室，今天沈君山给他打电话，说有些事想跟他聊一下，蒋志昂主动提议自己来律所找他。
蒋志昂进来的时候沈君山正站在咖啡机前面，他习惯了自己磨咖啡粉，自己煮咖啡。
这是他当年跟蒋云飞学的，蒋云飞说，煮咖啡的时候，是最能放空自己的时候。
看着咖啡豆一点一点的被磨成粉，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煮出香味，然后那些难缠的案子，就会有新的头绪。
喝完这杯咖啡，他们就又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律师了。
沈君山端了一杯咖啡给蒋志昂，“尝尝。”
蒋志昂双手接过来，低头喝了一小口，“很香！”
沈君山在蒋志昂面前落座，他的那一杯咖啡被他摆在自己和蒋志昂之间，“这是你父亲当年留给我的，我存了很多年，一直舍不得喝。”
蒋志昂浑身一僵，然后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是吗？”
沈君山叹了口气，“志昂，这些年，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可说来惭愧，如今看来，我对你的关心，还是太不够了。”
不知不觉，那个跟在蒋云飞身边的孩子，那个在他们深夜加班，会给蒋云飞打视频电话，那个在蒋家夫妇车祸死亡之后哭到崩溃的孩子，已经渐渐长大，长成他沈君山，不认识的孩子了。
“沈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君山伸出手，把那杯咖啡拿过来，暖了暖自己也早已经冰凉的手，“昨天晚上我去了简家，见了你们校长。”
蒋志昂噌的一下捏紧了自己的杯子，手背上青筋显露，“哦，是吗？”
“竞赛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志昂，题是你给凌雪的吗？”
蒋志昂根本不敢看沈君山的眼睛，沈君山阅人无数，而且他一直对沈君山都有些畏惧，抬头必然会露怯，蒋志昂不敢全说假话，“是，题是我给她的，可我给她的时候，真的不知道那就是竞赛原题。”
蒋志昂以为沈君山是在意他泄题，可沈君山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那为什么不承认？”
“什，什么？”
蒋志昂下意识的抬头看沈君山，沈君山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志昂，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不承认，你该如实告诉校长，你给凌雪题目的时候，并不知道那就是竞赛题，而凌雪，同样也不知道，这样，凌雪就不会被退学！”
沈君山最痛心的是，蒋志昂明知道，凌雪那么说，会导致自己被退学，却默认了。
明明，他知道真相，可他不愿意说出来。
因为说出来，就会坏了他华晨校草的名声，说出来，他可能会被校方处分。
他让凌雪一个人担了所有的罪责，还让校方给他出声明澄清，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蒋志昂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说什么？说他当然知道凌雪会被退学，但那又怎么样，跟他蒋志昂的名声比起来，凌雪被退学算什么？
再说是凌雪自己要去承认的，他又没有逼迫他，关他什么事。
事情已成定局，凌雪自己承认作弊，校方默认这个结果，他为什么还要去多此一举。
这是莽夫的行为，他蒋志昂怎么能做！
沈君山看着蒋志昂的反应，一股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他曾经，是很看好蒋志昂的，一方面是因为蒋云飞，另一方面，确实是觉得蒋志昂有做一个好律师的天赋。
蒋云飞当年没有完成的事，由他的儿子去补足，那不是很好吗？
他想再过几年，就收蒋志昂做徒弟，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他，让他成为一个优秀，尽职，又能辨是非的律师！可如今看来......
沈君山劝道：“志昂，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无愧于心，尤其是我们做律师的，身边有太多的无解的命题，如果守不住本心，是很容易走岔路的。”
沈君山缓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