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们干什么啊?放开我,放开老子!”
一身月牙白锦袍,手上拿着一把蒲扇,常年看着清清冷冷的太医院之首胡千尘发出咆哮,“放开老子,你叫什么来着,雷什么玩意的?你赶紧放开老子,老子有腿!”
“主子之命,不敢不从。”雷商单肩扛着胡千尘,又看看王府管家风毅,“风总管,你也一起?”
“不了,不了,我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这么折腾。”风毅慌张摆摆手,“快走吧,快走吧,殿下该着急了。”
“你放老子下来!下来!”
胡千尘一路咆哮,丝毫没有任何改变,他甚至伸手去捶打这个木头疙瘩,反倒把自己的手弄的生疼。
“殿下。”雷商见到主子,这才把胡千尘放下。
胡千尘蹲到一边,脸色铁青,“呕!呕!”
“胡千尘,快给本王过来!”翎王叫了一声。
雷商见胡千尘不动,拎着他的脖领子就跟抓小鸡似的提了过去。
“胡千尘,你快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翎王怀里抱着宋予汐,“她说身上很疼,一会又说冷,一会又说热的,她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说。”
胡千尘眼神放空,大脑眩晕,他伸手撩起小女孩的衣袖,两指一搭,随即逐渐清醒,眉头一紧。
“殿下从哪里带回来的一个将死之人?”
“胡千尘,本王是让你来治病的,不是让你来疯言疯语的。”翎王听不得这话,他也诊过脉,知道小女孩的情况,他就是为了抓住女孩的一线生机,才把太医院圣手胡千尘抓过来。
“阳气渐衰,脉息虚弱而细软,恍如冬寒将至,湿邪外侵,体内五脏功能不协调,舌质舌苔变化多端,并伴随心悸气短。”胡千尘拧着眉头。
“殿下,这孩子若是寻常人家,已经没得救了,偏偏她又遇到殿下,倒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废话那么多,赶紧开药去。”翎王悬着的一颗心也稍微放了下来。
胡千尘:“容千尘给她扎上几针,再配着药物服用,不出一个月,她也会好转起来。”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翎王一挑眉,“医者,救死扶伤,怎么磨磨唧唧的?”
“殿下,是这位壮汉,二话不说就把臣扛了过来,臣哪里来得及拿上行医救人的家伙式啊!”胡千尘双手一摊,“你,就是你,去太医院给我把东西拿来。”
雷商一动不动。
“去吧,顺便把药也抓回来。”翎王摆摆手。
“是,殿下!”雷商这才雷厉风行离开。
“嘿,这大块头,还就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啊?”胡千尘撇撇嘴,“风管家啊,给我来杯你们王府上最好的西湖龙井。”
“好的,胡大人。”风毅招来一个仆人,“去,泡一杯西湖龙井。”
胡千尘的茶水还没喝上呢,大块头就回来了。
“小哥好脚力啊。”胡千尘打开自己的针灸包,“殿下,让这个孩子平躺着。”
“嗯。”翎王把小家伙轻轻放在榻上。
“唔!”宋予汐面色潮红,不安的来回扭动。
“汐儿,没事,本王在这里,不怕。”翎王抬起手在小女孩额头上抚摸一下。
宋予汐渐渐平缓下来。
胡千尘眼疾手快将针刺入穴位,“千尘从来不知道殿下还有这样的柔软。”
“你话太多了。”翎王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你只要救活她就好。”
胡千尘:“殿下,想必您也清楚,这个孩子若是回到曾经的地方,那是绝对活不了的,就算臣这次将她医治好,按照她家里人的虐待,她也难逃一死。”
胡千尘可以尽自己所能救治数人,但他不可能去救治其他,家庭、战火、阴谋诡计,总是有他无能为力的地方。
“王府将会是她以后的家,她今后会一生顺遂。”翎王不轻易许下诺言,但只要他说出口的话,那必将会办到。
“有殿下这番话,臣自当竭尽所能。”胡千尘嘴角微微一勾,“大块头,你亲自去煎药,记住,一刻不能离开,药不能糊。”
翎王:“雷商是暗卫之首,本王王府中也有其他人。”
“那我还是太医院之首呢,让他煎个药怎么了?”胡千尘二郎腿一翘,“殿下,您可不能这么护着身边的人啊,臣刚才来的时候三魂七魄都要飞了,连歇都不能歇,就立马给这个孩子看病啊。”
“雷商,去。”翎王可不想听别人絮絮叨叨的。
这胡千尘别看平常清清冷冷,好像不愿意和谁说话的模样,其实就是一个大话唠。
胡千尘从小就跟着上一任太医院院首身边学医,和翎王差不多年岁,甚至比翎王年纪还大个两岁呢。
不过胡千尘长得矮,翎王从小就身强体壮,小的时候小太子和胡千尘都是翎王的小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