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却顿感脸上火辣辣的,羞惭之色,也已是溢于言表:
“正如先生所言,我以往自视甚高,却无治军之能,如今屡受梁贼侵攻,拖累贵镇,实在无颜面对世叔...如今我已有自知之明,全权由刘鄩将军总掌淄青兵权,严令督管,操习部众,并加派兵马守备黄河南隅,只消加以时日......”
“时日?加以时日?”
还没等王师范把话说完,李振忽的开口,不易察觉的,也已开始向王师范慢慢施压:
“刘将军固善用兵,但是显然并非是梁将杨师厚的对手。而训练军旅,非朝夕可成之事,一派黄河水绵延千里、奔流入海,王节帅您又怎知梁军下次来时,是要打齐州、淄州,还是青州?又怎能确保住黄河南隅,不会再有梁军渡河登岸?
王节帅说还须加以时日,但朱温可又会等候我军与贵镇擐甲执兵,这只怕与临阵磨枪已没什么分别?而梁军见有机可乘,随时还会兴兵南下侵攻,大王与王节帅交厚,贵镇有难,也必然再会发援军前来。
可是我军驰援淄青军,首次诛杀敌将,击退犯境敌军,这次贵镇与我军败绩,霍将军阵亡,而任由着梁军从容退去...谁又知晓下去战事又将如何?王节帅,如今战事紧迫,等不得的,难道您还要任由朱温占尽先机么?”
王师范于战略用兵方面的信心,早就已被击得粉碎,而李振说的也是合情合理,也让王师范更为心慌意乱,完全想不出任何主意。终于他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向李振,又道:
“这...朱温贼子威逼得急,形势也的确如此,而我虽不济,也断然不想一直做世叔的累赘...而先生又可有良法,何以教我?”
李振闻言,眼中蓦的又狡诈的精芒闪过,他嘴角不住微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因为做为最为出类拔萃的说客,有个道理,李振向来十分清楚:
毕竟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要促使他就范,往往会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