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然后缓缓瘫坐在地上。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双眼空洞无神,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她张大嘴巴想要发出声音,但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声,那哭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陈晓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他瞪大眼睛,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滚落下来。然而,那晶莹的泪花还是不听使唤地在眼角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艹,老子回去弄死那三个王八蛋!”
“妈的,等老子回去找枪,枪毙了他们狗日的!”
“走,我们回去给师父报仇!”
说话的都是陈青田的下属,有几个是他亲手带的徒弟,那三个刺伤陈青田的黄毛此时正被关押在审讯室里等待受审。
张悟道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几个年轻警察准备回警局。
“老陈怎么样了?”张悟道拦下其中一个人,这个警察他认识,之前老陈带他来医馆治过伤。
“师父,师父他没挺住!”那警察显然认出了张悟道。
张昕屹深感庆幸,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终究无法彻底贯通。
如果情感的壁垒能被打破,如果他人的目光能透视心灵的深处,张昕屹恐怕会因陈晓那份沉重的悲鸣而崩溃。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仅仅只是听着,陈晓和他母亲传来的哭声就已经彻底让他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
“我和你陈叔叔认识的时候,就像你们现在这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悟道悄悄的走到了儿子的身后。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此时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陈晓母子以及张昕屹父子。
“爸,陈叔叔他……”张昕屹哽咽道,却说不出下文。
他红着眼睛,泪花不断的在眼睛里打转。
“差不多有三四十年了啊。”张悟道发出一声感叹,“三四十年了前,那时候我跟着你爷爷到处行医,你爷爷是个赤脚医生。”
“那时候我们走南闯北,踏遍了中国大部分地区。那时候人穷,最穷的时候甚至吃不上饭,就更别说穿衣和住房了。”
张悟道自顾自的说着,“直到那年的冬天,大雪封山,我和你爷爷走到了花语山附近,花语山你知道的,现在是个景区,但是在几十年前的时候,那里却是一片原始森林。”
张悟道从兜里缓缓掏出一包有些皱巴巴的烟,他的手指熟练地在烟盒中摸索,抽出一支。
他轻轻地把烟放到嘴边,点燃,深吸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在空中缓缓升起,萦绕在他的头顶,与医院冷白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静谧而又沉重的画面。
那支烟在他的手指间缓慢燃烧,就像他此刻内心的焦虑和忧愁。他再次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空中飘散,仿佛可以带走他的一些沉重。
“你陈叔叔也喜欢抽这个牌子的烟。”他轻声说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沉默了片刻,目光透过烟雾,仿佛在回忆过去,或者在思考未来,“那时候别说人了,就算是山上的狼,水里的鱼都是饿着肚子在苟且偷生。”
“我和你爷爷那天在风雪中迷失了方向,四周白茫茫一片,我们只想尽快找个避风的地方歇脚。就在我们摸索着想要找户人家借宿时,突然,山腰处传来一声低沉的狼吼。”张悟道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微微颤抖,显然那段经历给他的印象极其深刻。
“那头狼从雪地中猛然跃出,双眼闪烁着血红的凶光。应该是长时间没有觅到食物,饿到了极点。那狼飞速地朝我们冲来,露出锋利的獠牙,口水滴落在地上,瞬间结成了冰珠。”
张悟道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山路狭窄且滑,积雪深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那头狼却敏捷地在雪地中穿梭,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能够清晰地听到它粗重的喘息声和锋利的爪子划过雪地的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和你爷爷拼尽全力往前跑,但速度远远不及那头狼。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狼的咆哮声在山谷中回荡,仿佛是在宣告我们的死亡。”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山谷。我回头一看,只见陈青田和他的父亲正举着猎枪冲我们跑来。”
张悟道将手中即将燃尽的烟头狠狠地踩灭,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决。
“今天,是咱们家报恩的时候了。”他的语气深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
一旁的张昕屹静静地聆听着父亲叙述他与陈青田叔叔的过往,他的目光专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断这珍贵的回忆。
“你去把陈晓叫过来。”
“你陈叔叔的命,或许还有救。”
“报恩,是的,爸爸,我会把陈晓当作亲兄弟一样对待!”张昕屹本能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