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
沈如云回过神来,接过萧临初手上的笔,便立刻在纸上流畅地划动起来。
待她拿着写好的偈句重新回到众人中时,却见他们纷纷低头窃窃私语着,看都未看自己一眼,还不时露出嘲弄的笑容。
那墨衣男子淡淡瞥了一眼沈如云,不屑地说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既如此,我们叹息这尘世的无常,要勤加修行有什么不对?”
“既然姑娘如此懂道那不妨同我们讲讲,为何你认为我们适才所说非道也?”
沈如云低头浅笑道:“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不敢妄言‘懂道’二字,只是闲来有自己的一番理解罢了。”
“既然公子如此说,那我就斗胆论述下了。”
“您说要勤加修行自当没错,可修行本质是什么?”
“按小女子的理解,无非是放下执着和分别。”
“执着在何处,便被何处困住。”
“而一颗心总在好坏、善恶、美丑等事物中分别,又怎会安定解脱?”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沈如云又缓缓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偈句,然后继续说道:“公子既然已领悟到世事如梦幻泡影般虚幻,又怎因这不真实的事物而忧伤烦恼?”
“虽知道虚幻,却仍被事物的表相所困归根结底,小女子斗胆猜测,则是因公子的分别执着还未破尽。”
“若已放下分别执着,则即便这上元夜的美好下一秒便被那无间地狱所取代,我想公子的心也定然安定喜乐。”
“因为在你眼中,这两者间并未有任何区别,都是极乐境界。”
“这便是‘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的意境吧。”
沈如云沉静的声音悠悠回荡在圆亭内。
此时的众人都已卸去了适才的不屑与傲慢,瞪大眼睛呆呆地注视着她。
他们的神色不仅流露出了震惊,也有恍然大悟般的喜悦之色。但更难得的,则是他们眼底那股淡淡的钦佩之情。
“姑娘所见,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