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各自纠结的时候，还是沈砚最先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他起身摸了摸苏小小的脑袋然后轻声说道：“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一下班主任，问一下能不能带你先回家。”可能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火，沈砚的语气中罕见地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苏小小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似的，闷闷的像是从鼻子里面发出来的一样，但自始至终都没抬起头来。
知道小姑娘是害羞了，沈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心里破罐子破摔地想着，算了，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说了就说了吧，还省得以后太突兀吓着她。
这么想着，沈砚压下了解释的念头，快步往操场走去。
听到沈砚出了医务室的门，苏小小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潮红褪下不少，她呆呆地看着沈砚离开的方向，心里一团乱麻。
刚才沈砚说的话，是对她恶作剧的报复，还是……
告白？
这边的沈砚却是坦荡很多，自己给自己心理疏导完之后，甚至都有一种开心的感觉，提前让小姑娘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好让她离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远一点。
一边想着，沈砚的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出现舒念的那张笑脸，“舒念。”沈砚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舒念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简单。
正在沈砚出神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朵，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发现前面有个人正一边叫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向自己的方向跑来，待看清来人的脸，沈砚顿感无语，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而前方的舒念丝毫没有在意沈砚那满是不爽和防备的眼神，反而是跑到他面前笑着说道：“沈砚，我还刚想去找你呢，尹磊一直在找你。”舒念边说着，边指向跳高场的方向。
此时的沈砚却无心听他说话，眼神时不时地落在他嘴角处，感觉那里的小梨涡格外刺眼，就连舒念问他话都没听见。
看着眼前的沈砚一副出神的样子，舒念忍不住叫了他几声，见没什么效果，又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这才把他的魂给叫回来。
沈砚如梦初醒地看着眼前的舒念，大脑有些迟钝地接收着他刚才说的话：尹磊在跳高场那里等他。
“知道了，谢谢你。”沈砚敛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虽然嘴上说着“谢谢”，但语气里却处处透着不爽。
沈砚道完谢后边没有理会舒念，而是自顾自地往跳高场走去。
但舒念却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就这么跟在沈砚后面。
沈砚注意到身后的他，一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停住脚步，转过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还是舒念先开口，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和平日里一样的笑容，语气依旧温柔：“沈砚，你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是沈砚第一次认真观察他的笑容，之前没什么感觉，现在却莫名地感觉刺眼，但特别熟悉，同时心里也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测，但他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作为沈氏集团的公子，平日里自然是避免不了出席晚会之类的应酬，也会见到各种各样阳奉阴违、伪善心机的人，那些人的笑容，和此时舒念脸上的笑容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他怕是自己想多了，试探性地问道：“舒念，你这么装不累吗？”那一刻，他很希望舒念的回答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这样就算是自己承认自己眼瞎了，都比舒念真的是他想象的那种人强。
舒念在听到他的话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愣了一分，然后慢慢收敛了笑意，声音中也少了平日里的温柔，看着沈砚面无表情地说道：“沈砚，你不是也在装吗？”说到这的时候，他低头轻笑一声，脸上恢复了往日里的阳光，接着说道：“我们不是一类人吗？”
舒念的一句话，让沈砚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愣在原地，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表面上的冷静，看着眼前带着虚伪笑容的舒念，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看着面前的沈砚，舒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喜欢苏小小吗？”
听到“苏小小”这三个字，沈砚的理智瞬间崩溃，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两只眼睛里满是警告地盯着舒念问了和刚才一样的问题：“舒念，你到底想干什么？”只是这次的他语气里莫名地多了几分心虚。
舒念依旧保持着他惯有的笑容，语气也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柔，笑着说道：“不用猜都知道你喜欢她，你说……”舒念眸子里生出一种玩味的笑意，接着说道：“你说，她如果知道你以前的事，她还敢喜欢你吗？”
短短几句话，却让沈砚呆在原地，眼神中的慌乱一闪而逝，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看着舒念，问道：“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句话，舒念笑着说道：“我是舒念啊，舒适的舒，想念的念。”他的脸上依旧是令无数女生沉沦的笑容，但看着却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砚闭了闭眼，拼命找回理智，不想再和他纠缠，再次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