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广陵的时候,杜蘅的诗集一共三四十首的诗,总共也没几个字,也被那些书商卖出了两三贯的价格,可见这一行的暴利。
关键的是,连版权费都没给他啊!
奸商!
大梁决不允许出现比他更奸的奸商!
苏赞都被说懵了,怔怔的道:“这事尚书台不会允许的。”
“学子是什么?是祖国的花朵,是大梁的未来,如此利民的事,谁敢反对?是吧韩公?”杜蘅侧目看向韩尚书。
韩尚书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猛然醒悟过来,这厮是不是在套路他?
“杜侍郎,这事由礼部来做,终归有失体面。”
杜蘅心想,你特么礼部都没钱了,你还跟我讲体面?
穷逼很体面吗?
“韩尚书,我知道你的担忧,是怕授人以柄,对吧?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此事利国利民,那些人在公理上绝对抢不到上风。你我联名上书,陛下肯定会同意的。”
如今国库空虚,礼部如果也能创收,萧瑟不可能不同意。
但韩尚书显然很不情愿,他一把年纪了,不想落得个晚节不保,说道:“杜侍郎,此事咱们还须再议。行了,回吧!”
杜蘅搀着他离开了书馆,路上,继续询问:“韩尚书以为下官刚才的提议,有何不妥吗?”
韩尚书停下脚步,看着四周无人,略显浑浊的目光紧紧盯着杜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王党还是温党?”
“韩尚书此言何意?”杜蘅懵了一下,这跟党争莫非有什么关系吗?
“刚才一圈走下来,你发现几个新党几个旧党?”
“文彦章、吕继祖好像都是旧党,上次在朝堂上他们附和温君实说话,苏赞据说是新党。”
“那你觉得咱们礼部,是新党多还是旧党多?”
杜蘅茫然摇头:“下官初来乍到,这个……确实不知。”
“我告诉你吧,无党无派的人最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这句话倒也没错,别看党争激烈,但在朝堂上沉默是大多数的。
明哲保身,是国人一贯的处世哲学,很多人都持观望态度,因为一旦站队,就难以避免的要遭受另外一派的攻讦。
尤其那些武将,他们深知在朝堂上的地位,遇到新旧两党的争执,一般都不会发表看法。
“我听说你去了王右相府上?”韩尚书意味深长的看了杜蘅一眼。
杜蘅这才明白过来,韩尚书是在怀疑他是新党中人,笑道:“我也无党无派,王右相请我过府,确实想拉拢我,但被我拒绝了。”
“你糊涂啊!”
韩尚书叹了口气:“不论你加没加入新党,但在外人看来,你既然去了王家,那就是等于加入了新党。”
“倒不如真的加入新党呢,这样旧党攻击你的时候,还有新党替你出面。”
“为官,要么你明哲保身,夹着尾巴做人,要么你就坚定的站队,至少还能搏一把,最忌讳的就是模棱两可的暧昧,这样你就会成为两党共同的敌人!”
“子芳啊,你不该来京城啊,老杜家就剩你这一根独苗了。”韩尚书看着杜蘅的眼神,竟然多了一丝担忧和凄楚,“我和令祖父从少年时就认识了,我实在不忍看到他晚年无人送终啊。”
杜蘅吃了一惊,少年时就认识了?
虽然同朝为官,但杜蘅很少听爷爷说起过韩尚书。
两人好像并不亲近。
韩尚书陷入了一段悠远的记忆:“那时你爷爷正要去从军,我正好要上京去赶考,遇到了一伙强盗,是你爷爷出手救了我。”
“后来我落榜了,在京城无依无靠,只能托门路先进了礼部,做了一名书手,但由于我从小习书,书法出众,有一回抄书房为先太皇太后抄写《金刚经》,我的字被她给看中了,于是便入了宫廷,成了御书手,这才算踏上了仕途的第一步。”
“你爷爷也在这个时候,因为军功而一步一步的被提拔了上来,后来他就进入了朝堂。但你知道,我朝素有一个不成文的禁忌,文官不可与武将走的太近,我们二人都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朝中没有背景,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都有可能断送我们的前程。”
“因此我们很有默契,表面装作不熟,私下也很少走动。去年你家出事了,我有心想要为你爷爷说几句话,但被你爷爷制止了。跟你家走得近的那些官员,一个个的下场至今历历在目啊,想起来都令人胆寒。”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是又如何呢?看似掌握了一些权力,但这权力又不敢用。”
“京城的官,没那么好当的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那个自主创收的提议,虽然很有想法,但难免又会成为某些人攻击你的理由。”
虽然韩尚书的处世之道,与杜蘅有着天壤之别,但一个长者对于一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