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芳?他回来了?”温君实惊愕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萧瑟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起来,欣喜异常:“快传!”
很快,杜蘅大步踏入殿内。
就连朝服都没换。
温君实立即指责:“杜将军,你上朝不换朝服,陛下驾前,你是否太失仪态了?”
杜蘅淡漠扫视一眼:“温尚书倒是穿了朝服,仪态端庄,就是不知为国做了多少事情。”
“你……”温君实被堵了一句,脑海暂时短路,他根本就没料到,杜蘅竟然当众怼他。
他可是堂堂二品大员,杜蘅又算老几?
很快,旧党中人纷纷指责杜蘅,不懂尊卑,以下犯上,等等。
新党中人见状,立即就跟旧党中人呛声,毕竟在他们看来,旧党中人确实没有什么作为。
萧瑟看到殿上又吵起来,太阳穴有些发疼,说道:“好了,都别吵了,杜蘅,你确实不该这么跟温尚书说话。”
她想让杜蘅在朝堂站稳脚跟,现在人微言轻,他不能得罪旧党。
不仅旧党,任何一党都不能得罪。
“启禀陛下,并非臣故意失仪,而是我从契丹而来,千里迢迢,第一时间想要将消息报给陛下,来不及换衣服而已。”
杜蘅身上穿的不仅是常服,而且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两只袖子抖一抖,都能抖落一地的灰尘。
但萧瑟并不在意这一点,迫不及待的问道:“此番出使契丹,可成功了吗?”
“不辱使命。”
说着,杜蘅便从怀里,将国书以及文牒之类的东西掏了出来。
萧瑟身边的王承恩,立即过来双手接住,拿到萧瑟面前。
“好啊,好你个杜子芳,竟然真的跟契丹结交了。”萧瑟看了之后,笑容浮上那张精致的面容,“看来当初任你为潜使是对的,你可知一路使团方显已经死了?”
“臣知道。”
“哦,你遇到他了?”
“方侍郎的使团,被北齐的人盯上了,一路追杀,我们在一个神庙中遇到了他,他跟我讲述了一路的遭遇,整个使团就剩他一个人了。之后我们一同前往契丹,经过吐谷浑境内,不想北齐联合吐谷浑出兵,方侍郎壮烈牺牲。”
群臣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谴责吐谷浑,说他不该勾结北齐。
但其实,北齐和吐谷浑本是同源同种。
“陛下,臣替方侍郎请封。”杜蘅庄重作了一揖。
王介甫不由看了杜蘅一眼,立即附和:“臣附议。”
新党中人也很欣喜,纷纷表示要给方显追封,这倒引起旧党中人的不满。
上官红剧烈反对:“你们不要太荒唐了,方显出使契丹失败,导致全军覆没,怎么还能给他追封?”
又吵起来了。
别说萧瑟,杜蘅看了也很头疼。
文臣的权力大了就是这样,他们没有别的功能,就是会打嘴炮。
似乎不打嘴炮,就会失去存在感一样。
反观那些武将,个个默不作声,只要萧瑟不点他们,他们能一直沉默下去。
“温尚书,此事你怎么看?该不该给方显追封?”
“回陛下,臣以为可以给方侍郎适当的追封。”
此言一出,新旧两党都愣了一下。
其实对于温君实来说,给一个死人追封,无可厚非,反正不会给新党增加多少实力,反而方显死了,礼部又空出了一个位置。
他这么做,能够既卖给了新党一个人情,又显得他很大度,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只有立场,没有原则的人。
“好,那就给他封个尚书吧。”
萧瑟也是适可而止,没有给他封爵。
不过尚书对于方显没有多少用处,但对他的子嗣却有一些裨益,因为大梁有门荫制度,老子的官位越高,也就意味着留给子孙的门荫越厚。
“杜卿,想必这一路行来,多有不易吧?”萧瑟引导着杜蘅,让他诉说他的不易,这样才好给他封更大的官。
杜蘅多精明的一个人,自然明白萧瑟的意思,其实这一路确实不易,他倒也不必添油加醋,照实了说,也能让群臣倒吸一口凉气。
“臣与方侍郎一样,这一路遭遇了不少刺杀和埋伏,那些刺客冒充吐蕃的人,导致方侍郎不敢向吐蕃求助。但正好臣的队伍之中,有个叫绿婆奴的人,正是吐蕃踏白城节尔之子。我从吐蕃借了二百随从,这才杀退了吐谷浑的追兵,顺利进入契丹。”
“二百人就能杀退吐谷浑的追兵,这么看来吐谷浑的追兵也不多嘛。”上官红道。
杜蘅轻蔑的看了一眼:“也不过五六百的骑兵,像上官侍郎这种将帅之才,或许连二百人都不需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上官红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