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淼没看见。
忙活了一阵儿,肚子坠得腰有些累,她停下动作,想抓着爬架,借助休息一会儿。
才伸出手,就听见一阵“嘶嘶”声。
她转头看了半天,没找到声音是哪里传来的。
旋身正要继续刚才的动作,余光里忽然看见有什么东西跟箭似的,弹射着直冲她来。
陆淼吓了一跳。
看清目标是条鳞片泛着森然,摇摇晃晃支棱着上身冲她哈气的蛇后,陆淼哆唆了一下。
那瞬间脊背汗毛竖起,惊得她头皮发麻。
那蛇不是她之前参与生产队劳动时遇见的菜花蛇和水蛇。
是条有毒性的短尾蝮!
看那支棱着脑袋一直要伸脖子咬人的样儿,就不是好招惹的。
陆淼固执起来,傅璟佑有点弄不了她,便一面喊着唐梅,一面蹙眉顺着陆淼的指尖去找蛇。
“先别管蛇,先管你自己!”
短尾蝮是学名。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去扒拉那几株烂番茄、破黄瓜,明天我全给你拔了。”
陆淼“哎哟”了一声。
“……”
陆淼被他说的不高兴,从盆里提起脚丫,耍着小脾气要踢他。
唐梅不放心:“这不是小事,你不要任性!”
左不过就是二三十厘米的样子。
低头把她脚上的水擦干,他端着水出去倒。
悄悄从门板缝隙里往外瞧,原来是傅璟佑去后院冲完凉以后,回到堂屋躬身开始搬着椅子,张罗着睡觉的地儿。
彼时傅璟佑沉沉呼出一口,深邃眉骨压低,复杂的看着陆淼。
孕妇身子也重,这次摔了一下那是有惊无险,幸好没事。
夜里岔开腿给陆淼洗脚时,就放了话:
他不放心,可陆淼固执起来,他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淼拉着他解释,不肯去。
左右环顾一圈,傅璟佑从大门前的台阶上抽了一根柴火棍下来。
陆淼推着他,不要他抱:
“你丢远点,看着渗人!”
“再有个把月就要生了,这阵子你安生一点,什么也不许做。”
却见傅璟佑发狠似的,已经快速出手。
傅璟佑怕会心软,根本不去看她脸。
叔伯急得跺脚,指着自留地边上的陆淼道:
“还怎么了!你媳妇儿摔跤了!”
外面没有衣服,他一路湿哒哒的回堂屋,随意拿毛巾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身上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呢。
陆淼噘嘴“哼”了一声,羞恼凶道:
傅璟佑惊得魂儿都快飞了,赶紧冲过去查看陆淼的情况:
陆淼有点过不去,抽开细小的金属门栓道:
傅璟佑担心陆淼,又怕这蛇不处理,回头跑去哪个犄角旮旯阴着咬到谁。
不过平静下来,陆淼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没什么不适的地方,感受和之前小产那次完全不一样,陆淼就也安心了些。
“你还不让我进去了?”
唐梅见不得这些东西,搀着陆淼要往回走,根本不敢看。
那蛇上一秒还在“嘶嘶嘶”。
“哎呀没事……”
陆淼怕不安全会咬伤傅璟佑,由唐梅搀着摸索爬起身时,还想阻拦嘱咐几句。
虽然一开始摔倒也害怕了一阵儿。
H省当地喊这种蛇叫“土地婆”,算是当地毒性较强的一种蛇。
陆淼与短尾蝮不足半米的距离,大脑短档,一片空白。
“你真睡外面呀?”
傅璟佑在门前站了半晌,把洗脚盆贴墙立着,点点头道:
“好,我就在堂屋,你有事儿叫我。”
那蛇缠在架子上,弹起脑袋哈气可吓人了。
傅璟佑及时扣住她脚踝,不让她踢:
“这回耍脾气也没用,你要再折腾,一会儿我就去给你拔了,明年也不种了。”
傅璟佑还是要抱陆淼,陆淼推搡挣扎。
“就一会儿的功夫,你怎么又捣腾到这儿来了!”
见傅璟佑伸手去扯架子上的蛇,她打了个冷颤,拔高嗓音道:
从前他都哄着陆淼,经了这次事儿,傅璟佑态度忽然强硬起来。
“仔细别被咬着了,它有毒!”
“有蛇,有蛇!”
打谷场上干活的叔伯余光看见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一番拉扯,软的硬的都用上了,才勉强制止了傅璟佑的动作。
余下几天,陆淼吃嘛嘛香,凡是苦了同床的傅璟佑。
她后退着挪动,却是脚拌脚身体一矮,人后仰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