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大长老跟前现眼?!”
“当我们卓家人都死绝了吗?大长老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照顾?”
“你甚至连卓家的奴仆都不是吧?你凭什么。”
云旌抹了一把被泼到脸上来的泥土,眉心紧拧。
再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嘴脸。
云旌第一时间的情绪来源,竟不是自己此刻受到的这些气。
他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这里是卓家。
姑姑竟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冲出重围的。
云旌在北境时,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恶意。
所以他根本都不难想象,以卓施然以前的处境。
无枝可依,和母亲弟弟相依为命的长女。
要如何强撑着一口气,才能一步步走出泥淖。
为了不让那些污浊沾染弟弟和母亲,她就得独自支撑着。
但她撑了下来,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走到了再也没有人能撼动的地步!
姑姑都能撑下来。
而他自己呢?他起码有枝可依!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云旌脑子里倏然想到了曾经听卓施然说过的话。
并不是对他说的,只不过是同众人闲聊时随口说的罢了。
说到了要回京城的事情。
众人说到
,京城恐怕今时不同往日,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
回去之后先观察观察局势再说。
意思听起来,就是打算收敛一点先静观局势。
但卓施然当时,表情很淡定,声音也很淡定。
“过去五年又如何,既然五年前,我能在京城里横着走。五年后自然也能。”
她轻笑了一声,“京城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今时不同往日啊。我既然敢回来,就没想过要怂。”
“而且人就是这样的,你一开始怂,人家就会默认你一直怂,直到你受不了了开始反击为止。”
“那既然都是要反击,我一开始为什么要怂?我一开始就让他们知道我卓施然又回来了,该夹紧尾巴的赶紧夹紧尾巴了。”
“这样自然能省更多麻烦。”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当时闲聊的这些话,的确有道理。
云旌知道,姑姑的道理就是这样。
从一开始就要打得别人怕了,打得别人光是想到要与你作对,都觉得心头一紧,心口疼。
让敌人或者隐藏的敌人、预备的敌人们,都有了这样的肌肉记忆之后。
自然能减少很多的麻烦。
这些理论,卓施然在教卓淮的时候,云旌都在旁边听着的。
但也只是听着而已
。
而现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见真章的时候,到了!
“说话呀,你哑了?”
“一个哑巴还想来照顾大长老?”
“就是,真搞不懂凭什么。”
就在这时,众人一直没等到云旌说话,都以为他是个哑巴呢,或者就是胆小不敢说话,不敢与他们为敌。
此刻,却忽然听到了云旌冷冷的声音。
“凭什么?当然凭我姓卓。”
云旌这话一出,众人愣住了。
或许是因为被他这言论给震惊了。
总之,沉默持续了几秒之后,众人才爆发出了一阵嘲笑来。
“拉倒吧,你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姓卓?”
“是啊。”云旌没打算再隐忍,所以没等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
他就直接开始反击,“和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一个姓,真是挺烦的,让人觉得……”
他说到这里,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将话补了个全,“……掉价。”
“你说什么?!”众人原本就是来找他麻烦的,此刻自然更加愤怒了。
云旌继续道,“放心,我姓的卓,不是你们的卓。”
“胡说八道什么呢?难道还能有两个卓字?”
“我姓的,是卓施然的卓。姑姑给我赐的名姓,和你
们有什么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听到云旌这话,众人顿时愣住了。
他们只知道这人进府之后,就被安排到了大长老的院子里。
他们也都清楚,从大长老今日的情况,就不难看出,有卓施然回来了,大长老痊愈指日可待。
大长老一旦痊愈,家族事务,肯定还得大长老说了算。
能在这个时候来为大长老侍疾,将来得到的好处自然也可想而知。
所以他们都有些跃跃欲试,都想自告奋勇而来。
结果哪知还不等他们前来自告奋勇,就有人先行一步。
而且再一打听,竟然根本都不是卓家的人。
那不就是下人?
众人知道这个之后,那哪还有客气的,说话当然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而此刻,他们听到云旌这话。
才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你是卓施然家里的?”
“姑姑?她哪有什么子侄?你凭什么这么叫她?”
“不要以为胡乱往九小姐身上攀,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