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伦陈奇将围住他们的鲛人一个个打死,脑袋探出铺了红的水面,大口地吸着气。仰头一看,见那空中血云诡异瘆人,里面仿佛藏着雷殛之势。
两人目光一对,快速游到清风身后。秦忠同样驱马来到清风身边,二骑并立,一同看向那珠夫人再次露出水面的庞大身躯。
“师弟,”秦忠道,“这等庞然大物我本就不擅对付,又是在河面上出手,不占地利,快用你那血雷。”
“我一时兴起,想看师兄在水上如何施展武艺,”清风道,“既然师兄都开口催促,师弟我自是听从。”
说罢,明月双手握诀,红云中赤光大盛。珠夫人察觉到危险,摆动鱼尾便要游走,可那红云范围广大,她再快也逃不出笼罩。一道血雷落下,将其庞大身躯淹没,轰鸣响彻山谷,河面也如同冰水浇上烧红的炉圈,呲呲的声音伴着白汽四散。
郑伦陈奇似被这一幕吓傻,眼前只剩散发腥味的红,耳中嗡嗡声响个不停。红色散去,二人回过神,只见那大河中出现一个见底的坑,坑仿佛与河处在两个时空,互相分离,坑底是一摊掺杂着骨头的焦黑烂肉。
清风伸出血须,在那堆烂肉中取出一滴血,坑与河的时空又交汇到一起,激流把坑填满。
被擒的那鲛人目瞪口呆,本以为珠夫人出手可以将这四名修仙者轻松拿下,大家分食其血肉真气,却没想到这统治昆仑河中生灵的女皇在其法术下竟然没撑过一息。
她绝望地回头,看向清风,没等开口,只见一蓬血浇向自己,模糊住视线。
鲛人的脑袋着了起来,红粉被烧成骷髅,随着河飘了一段后沉到水里,再不见天日。
“厉害……”郑伦陈奇不禁赞叹,心想这清风怪不得能和秦忠搭伴,单是这血雷,便不是自己能接下的。
珠夫人被轰成烂肉,这河中便没了危险,可以安心渡过。黄骠与雷驳溅起一路水花,郑伦和陈奇跟在后面卖力地游。
清风与秦忠上岸下马,过了许久,郑伦和陈奇才游了过来。一行人先前从山上来到河谷,此刻又要去往下一座山。
“你猜得没错,”明月睁开眼睛,“血踪之法仍然能感应到她,那大鱼果然没死。”
河底,一条小鱼只有巴掌大小,却是忽地膨胀起来,上身变成一名少女,下身仍是鱼身。少女的头从河面探出,鼓起脸瞪着四人的背影,双手掐在腰间,像是受了委屈后又不服似的。泪水从她眼角流下,化成一粒粒珍珠。
昆仑中有三座高峰,名为三危之峰,分立昆仑的北部、西南、东南,三只青鸟站在峰顶,用法术监视着昆仑群山中的一举一动。
三鸟之间可以互通心意,隔着老远也能交流。
“那人竟能演化雷霆轰杀珠夫人,这法术的威力已经可以与雷公之法比肩,”一青鸟道,“此事得报给九天玄女,你们两个继续监视昆仑动向,多注意那放雷的修士。”
共工之台上,太子长琴抚“栖梧”之弦,曲调悲凉。九天玄女膝横双剑,盘坐在地,眉头时蹙时舒,似是被那琴声搅动思绪。
“你不开心?”九天玄女睁开眼睛,“待我功成,天下都是我们的,别说是南方神位,到时候天庭上的位置都可以给你坐坐。”
“你休要继续给我画饼,”太子长琴双手覆在弦上,停了凄音,“我虽与三位娘娘在你的庇护下苟活,可我为你引下的真气也算海量。真气在这凡间何等珍贵?我不欠你的。”
“你想离开我?”九天玄女道,“别天真了,没了我,你们几个立刻就得死。你终究只是个废物罢了,唯一的价值便是帮我引来真气,如今大事将成,你这仅有的价值也不复存在。念在这漫长岁月中你们娘几个也为我做了不少事,我才让你们分享我的果实,如今只差一步,你却要离开,愚蠢!”
“若不是那十只乌鸦真气所剩无几,三位娘娘已经遭了它们的凌辱,”太子长琴道,“我不求你帮我夺回南方神位,若你还念我们的苦劳,只求你别再让娘娘们受伤受辱,我别无他求。”
“没用的东西,”九天玄女冷哼一声,“祝融怎会生出你这没种的儿子?”
话音一落,青鸟从远处飞来,落到台上化为青衣女子。
“出什么事了?”九天玄女道,“为何如此紧张?”
“鲛河中段来了一伙修士,其中一个应是铁旗峰的人,修为已至银甲之境……”
“秦忠,”太子长琴嘀咕一句,“他出手了……”
“还有两人生得狰狞骇人,手持宝杵,应是金刚门弟子,”那青衣女子继续道,“最后一人最是可怕,竟是从口中吐出一片红云挂在天上,降下一道雷霆将珠夫人劈死,其威不输雷公。”
“什么?”九天玄女也是一惊,“一招就杀了珠夫人,你快与我看看。”
青衣女子掐诀,将画面传至九天玄女脑海。
“厉害,”九天玄女道,“竟能使出这等法术,不知是哪宗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