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心闭上眼,等着师弟来吻自己,忽又睁开,因为想再看看师弟的样子。
她心里有些难过,因为师弟绑了自己。虽是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一切,可经过这么一绑,难免会有遗憾。浪漫化的爱与奉献多了现实的意味,总觉得不美。
清风并没有来吻她。
许清心永远忘不了眼前的一幕,只见清风抬起胳膊,对着他自己的手臂咬了下去,明明饿得不行,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撕下一块肉。他的嘴不停地嚼,然后走向她。
他终于吻上她,同时把嘴里的肉糜用舌头推进她的嘴里。
许清心自是不肯咽下,可手脚被缚根本无力推开对方,只能任由眼泪流到两人脸上。清风伸手夹住她两片嘴唇,不让其张嘴,道:“师姐,承你恩德,无以为报,今日献我血肉,若能撑到解开封锁,咱俩血洗刑殿。若是不能,在我命丧之前,换你出去。你习我法术,权当我命融入你身。刑殿以师姐作胁,逼我交法,待我死后,只有师姐一人知道此法,刑殿定不会伤你性命。”
他说罢又去咬自己,许清心虽不能身受,却是感同,嘴里的“师弟”溜进胃里。
清风又吻上她,把生命分成无数碎块,一点点喂给她,“血魔经”同时进入对方脑中。
两日后,水云峰。
讲经堂内,陈婉溪、苑晴柔、李沐寒坐在一起。
陈婉溪等得焦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钻进自己皮肤里,在皮和肉的界限中噬咬。
“这都几天了,师姐和清风还没逃出来,”她站起,“不能再等了,就算是死,也要和师姐他俩死在一起,到时候赶到一起投胎,下辈子还能遇上。”
说着看向李沐寒,道:“去不去?”
“去,”李沐寒拿起宝剑,“没了师姐,活着也是枉活。”
“我陪你俩。”苑晴柔开口。
陈婉溪心中一软,看向她,道:“苑师姐,你留在这里,若是我们死了,等着给我们收尸。”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明镜似的,打上刑殿只有死路一条,却仍然愿意慷慨赴死。
“师妹,”苑晴柔道,“可是嫌我没法使用法术,怕拖你后腿?”
“苑师姐,”陈婉溪道,“我怎会如此想?只是……”
“别说那么多,”苑晴柔道,“我左右是活不长了,让我跟你死到一处。”
“师姐……”陈婉溪没等说完,只听讲经堂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
三人出了门,看到庞矩领着铁旗峰数十人过来。
“这帮畜生养的。”陈婉溪骂了一句,只见苑晴柔迎了上去。
“姓庞的,你敢带这些狗师弟来水云峰找茬?”苑晴柔喝道,“忘了宗门的规矩了吗?”
“什么规矩?”庞矩笑道,“你是瞎了还是聋了,前些日子没见到刑殿三位长老出手?宗门的规矩早该换换了!”说着瞄向苑晴柔光秃秃的手,“我倒忘了,你不瞎也不聋,只是一个不能再修行的废人罢了。不如这样,你脱了衣服趴在地上学两声狗叫,我听得舒服了,一会儿让你少出点血。”
苑晴柔被戳到痛处,不自禁地把手背到身后,陈婉溪见状二话不说,掐诀便使“切玉”。
庞矩见过她这一招,在偷袭的状态下甚至伤了长老。他来时便时刻留意,见陈婉溪掐诀,他右臂抬起,挺出长枪。
“切玉”对上枪尖,其势不减,竟是将枪尖射烂。庞矩眉头一紧,挺枪而上,身法极快,右手长枪在“切玉”之下寸寸崩坏。快到近前时,左手一握,又一杆枪出现,枪尖直指陈婉溪胸口。
“铿锵”一声,李沐寒以剑脊挡住枪尖。
庞矩力大,又精通武艺,左臂向前一送,枪尖顶着剑身拍到李沐寒身上。他又忽地蹲下,长枪在地上一扫,直接将李沐寒与陈婉溪绊倒。
两人刚要起来,几名铁旗峰弟子冲过来,把他们按死,苑晴柔上前阻拦,被人一耳光扇倒在地,紧接着也被制住。
“说实话,我挺他妈佩服你们,”庞矩道,“就这两下子,当日竟敢和刑殿长老动手。不过是背后偷袭得了手,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
“苑晴柔,”庞矩蹲下,薅起她的头发,让她仰起脸看着自己,“当日你带人来我铁旗峰耀武扬威,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今天也让你们尝尝下跪的滋味。”
说罢,那几名铁旗峰弟子将三人提起,又用脚踢其腘窝,让他们跪在地上。
“想到那天我就来气,”庞矩又蹲到陈婉溪身前,掐住她的两腮,“伶牙俐齿,生了张欠嘴,我现在火气大,你给我消消火。”
“去你妈的!”陈婉溪张口便骂,庞矩倒拿长枪,将枪柄塞进她嘴里。
“小贱人,嘴硬是吧?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枪杆子硬。”说着晃动枪杆,陈婉溪眼泪鼻涕齐流。
“庞矩,你放了她!”苑晴柔开口,“你还是不是男人,欺负新入门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