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当然不敢动手,言语上讨不到便宜,甚至被弟子顶撞,都可以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晚辈一般见识”来掩饰。可若是动了手,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小辈打趴下,那便真是再也抬不起头。
“许师侄,你何必这般胡闹?”一长老道,“刑殿是讲道理的地方,只是带清风师侄去问个话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去你们妈的!”
许清心突然骂出脏话,这比清风杀了虞规还让人震惊。
“刑殿大长老是铁旗峰的人,他定会为了虞规的死徇私,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
“许清心!”一名长老终于忍不住,“你莫要仗着‘飞花结玉’在此造次,我们已经处处忍让,你若再执迷不悟,莫怪我们以大欺小!”
他故意把“我”说成“我们”,想要拉上另外几位一起出手。
“一起上吧,”许清心剑指几位长老,“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有那个能耐。”
“放肆!”长老们终于忍不住,最先开口的那人掐诀,擂台上剧烈摇晃,一头石牛从地下拱出,后蹄蹭地,每次动作关节处都会掉落碎石。
那石牛低下头,亮出角,对着许清心狂奔而去。许清心轻轻挥剑,石牛仿佛撞到一堵无形的墙,整个身子崩解,碎成一地冰碴。
“厉害,够豪气……”
台下众人喝彩,男人好像都有两种爱好,看良家妇女沉沦,劝沉沦女子从良。见到许清心敢和长老们叫板,他们忽然觉得激动。
又有长老出手,从袖中取出烛台,他右手掐诀,火苗亮起,手诀一换,一条红线从烛火中射出。开始只是一细线,眨眼间竟爆成一片火幕。
绿色的藤蔓挡在清风明月面前,烧出“噼里啪啦”的响,叶织袖踏上擂台,抬手间,袖口伸出一条根茎,根茎之上长出一颗杏大的花骨朵,花骨朵绽放,竟是变得如脸盆大小,而花心之处,却真有一张人脸——美人的脸。
美人张开嘴,露出的却是一圈圈长满尖牙的口腔。一吸,将火幕尽纳口中。美人闭嘴,鼻孔里喷出两缕烟。
“叶师姐,”那长老开口,“你是一峰之主,怎么陪着小辈胡闹?”
叶织袖道:“既知是小辈,你们这群老家伙还一起出手,要不要脸?”
清风投去感激的目光,叶织袖莞笑回应。
“叶师姐,你莫欺人太甚!”那长老看向擂台下面,又道,“师兄,还请出手相助。”
明夜烛枯瘦的身影出现在擂台,配上手中“青莲灯”摇摇晃晃的火,若非他面上无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风烛残年这词。
“叶师妹。”明夜烛道,“你出手又是为何?”
叶织袖道:“我和这小子投缘,想帮便帮,你有意见?”
“我哪敢有意见……”明夜烛道,“不过清风在擂台上杀了人,配合刑殿调查一下也是合规矩的,万一他是魔道混了进来,岂不危险?”
“我师弟我最清楚,”许清心道,“他没有任何问题。”
明夜烛道:“既是没有问题,配合一下又何妨?”
许清心道:“师叔,大长老是上任铁旗峰主,他若偏袒虞规,给我师弟胡乱安个罪名,那该当如何?”
“他不会的,”明夜烛道,“虞规都死了,岂能因为他再断送一个好苗子?刑殿是讲理的地方,万不会藏私,这点你放心。”
叶织袖听后也道:“许师侄,你明师叔说得有理,刑殿我是清楚的,他们定会秉公办事,你不用担心。若真有不公,我替你们出头,你看如何?”
见师姐仍是坚持,清风心中苦涩:“师姐啊师姐,你如此信任我,这让我怎生是好?你只当我是没什么天赋的师弟,可我却真是实打实的魔修。”
“师姐,”他开口,“让我去配合调查吧,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
许清心仍是犹豫,清风拉了拉她的手,道:“放心。”
许清心点了点头,忽对叶织袖行跪礼,流着泪道:“叶师叔,还请你多多帮帮衬,师侄以后当牛做马也会报你今日之恩。”
“你这丫头,快起来。”叶织袖道,“你勿担忧,就算为了我自己,也不会让你师弟有事。”
见清风妥协,几名长老上前,骑鹤的苑晴柔也走了过来,不忍地看了眼跪着的许清心。
她吹了个口哨,那白鹤盘旋而下。
“清风师弟,”她道,“跟我走一趟吧。”
清风跟她上了鹤背。叶织袖掐诀,脚下长出藤蔓,对那几名长老道:“用不用我载你们一程?”
“有劳叶峰主。”
地上又生藤蔓,几人分别踏上,那藤蔓倏地伸长,如同陆上生桥,载着几人远遁。
空中,清风在鹤背上摇摇晃晃,看着下面的成片屋舍,一抬头,却见五峰仍是高不见顶,不禁心生畏惧之感。
“师弟,你若害怕,可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