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宴从来都不会像任何人低头的,可唯独对她与众不同。
换做往常,言浓是感动的亦是开心的,可如今她却觉得顾西宴对她的偏爱过于沉重。
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顾西宴之间出现了问题,不仅仅是因为温若言,还有她和顾西宴之间薄弱不堪一击的信任。
如果她和顾西宴之间没有矛盾也许还好,可一旦彼此之间有了矛盾,那份薄薄的信任,就不足以牢固的维持两人之间的关系。
言浓也是鬼门关里走一遭,才想明白很多的事情。
“那天那些照片不是你找人拍的吧?”言浓藏起眼底的酸涩,故作轻松的开口,仿佛她和顾西宴之间,从来都没有温若言的存在一般。
“嗯。”顾西宴点点头。
阳光抚平了他凌厉的面容,他眉目深沉,神情平静的像言浓解释着那天的事情。
顾西宴并不是多话的人,可今了许多许多,平日里对待任何事情都有条不紊的他,今天的话语却十分啰嗦,好似担心自己没有解释清楚,言浓会继续误会一般。
言浓静静的听着,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心里却越发酸涩。
这些天,她其实就已经想过了,顾西宴不是那样的人,他的确强势专横,却不屑于做找人跟踪她这种事情。
当时,她气昏了头,再加上身体不舒服,情绪一上来就口不择言,完全无法冷静。
顾西宴也在气头上,正因为如此,两人之间才爆
发了无可挽回的矛盾。
言浓不怪顾西宴,她身体本就不好,当时顾西宴在气头上,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而且他也不是故意推她,是因为惯性她才会撞上书桌的。
一切都是意外,怪不得顾西宴。
言浓心里是清楚的,她也想理智平静的面对顾西宴,可每每想到他那天的话,以及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的冷战与口角,她就无法当做事情没有发生。
何况,她和顾西宴之间还横着一个温若言。
他不肯说,她也不会再问。
反正,没有温若言的存在,她和顾西宴之间薄弱的信任,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顾西宴,陪我出去走走吧?”言浓轻声打断了顾西宴仍在继续的解释,眼底悄然的爬上了一抹苦涩。
顾西宴怔了怔,好几秒后才点了点头。
言浓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劳累,刘管家听说她想出去走走,立即安排人给她搬来了轮椅。
今天的太阳真的很暖,阳光刚刚好,温和不刺眼。
顾西宴静默的推着言浓在医院楼下的公园里走着,两人共同沐浴在阳光下,中间却始终有条泾渭分明的线。
在公园转了一圈后,两人又回到了医院大门前。
“顾西宴,就到这里吧!”言浓制止了顾西宴继续推着她往前走。
她大病未愈,身体软绵绵的并没有什么力气,却十分坚定的抓按住了轮椅,不再前进一步。
顾西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直平静疏离的脸上,终
于出现了裂痕,一丝丝苦涩与哀求从缝隙里溢出,他的表情很是难看,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即便在阳光下,也依然苍白得可怕。
“真不再走走吗?”顾西宴的声线有些颤抖,他抓着轮椅不肯松手,目光执拗,却再也无法维持冷静,而轻轻的颤动起来。
言浓平静得近乎冷漠,“嗯,就到这里了,我累了,想回病房休息了。”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山茶花的香气,在空气里肆无忌惮的蔓延,那股芳香带了些苦涩,好似与言浓身上的药味融合到了一起。
顾西宴冷抿着唇,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试图推着她回去,言浓没力气与他抗衡,索性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她面向顾西宴,神色漠然,只有闪烁着眸光和眼角的湿润,在提醒着她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她对顾西宴说:“顾西宴,明天也别来了,我们就这样吧!”
顾西宴骨子里是有股子傲劲儿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言浓面前低头,上一次分手也是言浓提的,他步步紧逼,不曾放手。
可这才多久,言浓又退缩了,他们之间难道真的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除了在顾澜庭的问题上,顾西宴对言浓向来都是纵容的,可人都是有脾气的,顾西宴又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他的好脾气都给了言浓,可她还是要离开他。
顾西宴这样的天之骄子,在任何事情上,
都有绝对的主动权,他在商场上大杀四方,运筹帷幄,人人都说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偏偏在感情上面遭遇滑铁卢。
顾西宴从未如此挫败,几乎是在言浓肯定的拒绝他后,他深沉的眉眼倏地变得冷硬起来。
“言浓,我们之间就非得这样?”顾西宴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