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浓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她仔仔细细的翻找着他鬓角的白发,一根一根的祛除,直到拔完最后一根,她才发现顾西宴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他睡的很沉,呼吸均匀,安静得像一只睡着的大猫,身上完全褪去了他这段时间累积起来的戾气。
“小叔?”言浓轻抚过他的鬓角,轻轻唤了一声,发现叫不醒他,她轻手轻脚的下床,拿过自己的羽绒服盖到了他的肩上。
蓝天酒店。
室内温暖如春,空气却静默的让人脊背发凉。
秦海潮坐在何太太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良久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解释:“妈,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外婆生病的事情,是上次她打我实在打的太狠了,我以为她又在耍什么花招,骗我们过去,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今天,她原本高高兴兴的购物回来,回来却见何太太冷着一张脸,她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何太太却抢先开口质问那个老太婆的事情。
秦海潮知道事情败露了,可不等她解释,何太太就怒骂了她一通。
这是母女相认这么久以来,何太太第一次疾言厉色的对她发脾气,她也不敢吭声,眼见何太太神色毫无缓和的迹象,这才硬着头皮开口。
可她自以为还算合理的解释,何太太却一点也不买账,她急声怒斥:“那是你外婆,就算她打了你,那也是你做错了事情在先,你怎么能这样恶毒,连她老人家病重的事情都隐瞒着!张秘书是顾西宴身边的人,他来找了我这么多次,难道都是你外婆派来演戏的吗?你有没有脑子?”
秦海潮一听还有狡辩的空间,连忙道:“我知道张秘书是顾西宴身边的人,可外婆那么神通广大的,万一她就是收买了张秘书,让他一起来骗我们的呢?”
说完,她起身到何太太身旁坐下,带着讨好的扯了扯何太太的袖子,“妈,我知道错了,你也知道我做事情不经过大脑,不会想那么多,这件事情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先问过你,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听了她还算诚恳的道歉,何太太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可语气里还是带着怒气,“你做事能不能想一想后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不够你长记性吗?”
秦海潮闻言,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要是能长记性,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了。
可她嘴上还是极快的承认错误:“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的事情是我犯糊涂,以后我真的不敢了。”
何太太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海潮,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言浓流产的事情,你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刚刚我给她打过电话,她不肯松口,现在警方那边已经有证据了。目前证据确凿,当事人又不肯谅解,顾西宴那边又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你……”
她欲言又止,愁容满面的揉了揉眉心。
作为母亲,她自然不希望秦海潮坐牢。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还以为里面有什么误会,可后来秦海潮害怕坐牢,哭着跟她坦白了所有事情,说她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吴院长会鬼迷心窍,真去害言浓肚子里面的孩子。
何太太当时气的半死,可事情发生了也只能尽量的挽回,原本她也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秦海潮教唆的罪名不会成立,毕竟那时候证据不足,到时候她大不了多补偿言浓一点钱,这件事情就过了。
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想当然,秦海潮既然做了,警方自然会查到证据。
即便她百般阻扰,但在顾西宴的干涉下,警方还是将证据链收集完整了,只不过看在她的面子上,暂时还没下发逮捕令。
何太太急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自知理亏,知道顾西宴不好说话,便想从言浓那边下手,但显然……言浓也是个不好说话的。
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顾西宴和言浓,一个比一个难搞。
想到这里,何太太暗暗咬了咬牙,心里像堵了一团是棉花一般。
秦海潮却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以为意的开口:“妈,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吴院长真会对她下手啊!整件事情,最大的错都在吴院长身上,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情。要真的追究起来,你就去跟顾西宴说说好话呗,反正我们两家公司之间有合作,他不会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何太太被她天真的话语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儿才严厉道:“海潮,顾西宴是什么人,我比你了解的清楚,你害死了他和言浓的孩子,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情始终是我们理亏,我们没资格去要求他必须要给这个面子。”
龙华商场,言浓心脏病病发住院后,她就已经欠了顾西宴一个人情,如今秦海潮间接害死了言浓肚子里面的孩子,以顾西宴的心狠手辣,秦海潮不脱层皮,他是不会罢休的。
秦海潮撇了撇了嘴,“妈,一个孩子没出世的孩子而已,他没必要这样上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