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宪兵,绕过一个小鱼塘,五六条锦鲤在其中穿游嬉戏,而后经过不长的一段紫藤回廊,就走进一处中式装修的木屋。
一位个头瘦削、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正襟危坐,专心致志地审批文件,相貌与杨会长有三分神似。
刘伟提前做了功课,知道这就是正主——杨凯旋,不敢轻视他,进来后,微微一鞠躬,道:
“太子殿下,督查部后勤处科长刘伟求见。”
太子这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站起来,走到旁边的茶座,礼貌地抬手道:
“请坐!”
“是。”
刘伟恭敬地坐下,不卑不亢地面对太子。
他显然没资格享受太子的茶道,太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小强跟我说,你对我们杨家很尊重,有重要的案情汇报,希望我给你一个机会。”
“是的,这是关于黑市走私案的材料,涉及到了民党和军用战略物资。”
刘伟早有准备,拿出精心准备的简短汇报,大约1500多字,两页纸,高度浓缩的精华。太长的,估计太子也没耐心看。
为了写这份材料,刘伟熬了一个下午。
太子看起来很快,几分钟的时间,来回看了两遍,期间眉毛微皱,杀机凛冽的一闪而逝,让刘伟心头一惊,冒出一股冷汗。
太子在对案件有了大概掌握后,面无表情地问道:
“总之,你是说,这个荷拉斯家族买通了上上下下,包括拱卫仙都的驻军,是这样吗?”
“是的,确实是这样。”
刘伟回答的很肯定,事实上,他随时可以提供相关的证据,如果太子需要的话。
“你在下班时间,背着你的上司来到这里,是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呢?”
太子突然顾左右而言它,关心的重点完全不在刘伟预先设想的范围内,而且让刘伟心寒的是,太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诛心,理论上讲,没有上司喜欢越级上报的下属。
“我没有背着我的上司。”
刘伟亢声说道,这话他说的问心无愧,目光中坦荡清澈,直直地看着太子,勇于面对他的考验。
太子看着刘伟镇定自若的样子,微微一笑,未置可否,刘伟说的话应该不会是假话,因为这很容易求证,但是他没有放松,继续严厉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我不能看到督查部的权威,面对一个流氓的挑战。”刘伟义正言辞地答道。
“但是,你今天来找我,我始终感到有些奇怪,像你这样的商人…”
太子露出玩味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伟,刘伟和杨家合伙走私,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
刘伟腾地站起来,眼神里满满的委屈,非常冒昧打断了太子的话,道:
“阁下,你伤害到了我的爱国心。”
刘伟其实是逼不得已,太子的问题越来越刁钻,直指人心,在这样的心理研究大师面前,他感觉继续被问下去,早晚会出纰漏。
只能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他其实也看出来了,太子说这么多话,本身就说明他对案子感兴趣。
好在他是年轻人,面对羞辱式的质询,有一些意气用事反而显得正常。
“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思维方式,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难得有人敢忤逆自己的意思,太子的三角眼一翻,八风不动,如山一般的杀机滴水不漏全部笼罩向刘伟。
刘伟好像全身坠入冰窟,森冷的杀机将他包围起来,外面冬日暖阳,身体却好像坠入十八层地狱,冰冷刺骨,处于万丈深渊,绝望到极点。
刘伟咬着牙苦苦吃撑,谨守心头的三寸灵光,好像大海中一叶孤舟,面对着惊涛骇浪的攻击,摇摇欲翻,却又苦苦挣扎。
就在他以为赌博失败的时候。
太子哈哈一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礼貌地站起来,刘伟的强项赢得了他的尊重,解释道:
“你不喜欢我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吗?没关系,你先坐下。”
太子抬手示意刘伟坐下,尽显礼贤下士的风范,要不是尖嘴猴腮破坏了美感,完全不输乃父的风范。
“那么,请原谅我的失礼。”
刘伟鞠了一个躬后,再次毕恭毕敬地坐下,借着擦掉额头冷汗的机会,调整了一下心情,他知道,太子的第一道考验,暂时应付过去了。
太子微微一笑,三角眼一眯,露出回忆的表情,道:
“我相信你的忠诚,我知道,父亲曾经附体在你的身上,能通过父亲的考验,你比绝大多数人都值得信赖。”
刘伟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最终是会长替自己挡了枪,明白太子的考验到此为止了,言归正传,道:
“我们督查部遇到了麻烦,因为荷拉斯家族,不但买通了警察,也买通了高层。”
“你有证据吗?”太子面无表情的问道,目光中隐含着考量。
“财政部的亚努克部长,就是他们的常客,他还想我们部长施压…”刘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子紧锁眉头,闭上眼睛细细考量,突然笑了起来,盯着刘伟,问道:
“孙部长呢,为什么不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