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顾北笙心里一紧,赶忙道:
“臣女学的只是一些浅薄的医理,王爷的病,臣女从未见过,也看不懂。”
“你这孩子倒是谦虚,不过女儿家学医本来就少,你生的如此这般玲珑剔透,已经比大多数女子都要强上许多了,日后曦儿的病你要多留意。
若他身边出了沽名钓誉的骗子,未免他和哀家一样上当受骗,你要早些告诉哀家,决不能让他们害了曦儿。”
“是,太后娘娘。”
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但是细想,却经不起推敲。
一个真正疼爱孙儿的祖母,为了给孙儿治病,对于大夫自然是来者不拒,即使被骗也好过没有希望,她怎么反过来了呢?
天啊,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夏南曦身上的毒和皇上以及太后脱不了干系。
难怪狗王爷对皇上和太后态度如此冷淡,只怕他早就知道他的毒是皇上和太后干的。
哦,天啊,亏她还以为狗王爷被太后和皇上宠爱,原来实际是这种情况,真的好复杂!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只是下一秒,她立刻就后悔了。
因为太后将她带到了宴会上,准确地说,是女子们的宴会。
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无数双眼睛看着她,抬眼看去,琳琅满目的都是女子。
“参见太后娘娘!”
“呵呵呵……是哀家来晚了,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太后娘娘仿佛没看到她脸上僵硬的表情一样,硬是拉着她的手直直地打众人面前走过,来到了最高位。
“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多亏了七王妃,精通医理,替哀家施针。”
太后自如地坐下,顾北笙低着头,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座位,便径自坐了过去。
天啊,这么多人,即使不抬头,她也能感受到无数双打量的眼睛,对社恐的她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过。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七王妃,你去那里做什么?”
“是啊,那里是太后娘娘放花瓶的凳子。”
正尴尬间,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吓得更不敢抬头了,索性装作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坐着。
她相信,只要她装成聋子,那么外界的声音她就可以屏蔽,那些打量的目光也会不存在。
太后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朝着右手边长公主示意了下。
“七王妃?”
“七王妃?”
见叫不动,长公主直接上手去拉她。
“啊呀!”
被碰到,她猛地站了起来。
“哗啦”一声,花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这……这可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蓝花瓷啊。”
“是啊,就这么打了,多可惜啊。”
这……
天啊!这么多人看着,闹出这么大动静,多难为情啊。
顾北笙紧紧地闭上眼睛,救命啊,她想死。
“呵呵……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左右不过是一个花瓶,哀家哪里能因此就责罚笙儿呢?”
“笙儿,别怕,哀家不会责罚你,跟哀家过来。”
太后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额……太后老人来亲自出马,这下顾北笙再也不能闭上眼睛了,只得跟着太后一起又走到了最高位。
“笙儿,你就坐这里,别怕,在这里,谁也不能越过哀家去责罚你。”
“是啊,七王妃,太后她老人家向来宠爱七王,定是也疼你。”
“就是就是!不过啊,传言真是做不得真呢,你看咱们的七王妃,眉目流转,顾盼生姿,如此天人之资,却被叫了丑八怪这么多年。”
“就是,刘夫人,你若是不说本夫人倒忘了,咱们的七王妃以前被叫丑八怪呢。”
“哈哈哈……若是这副尊容都被叫丑八怪,那咱们可就得钻到地缝里去了。”
“是啊,到底是谁传的这谣言?真真该被拉出去砍头。”
“依我看,咱们王妃这面容啊,比那倾城之姿也差不了多少。咦?顾尚书家的老二呢?”
夏朝向来只看中正头娘子,虽然如今二夫人是名副其实的尚书府女主人,可仍旧不被认可,平日里这些正头娘子习惯称她为顾尚书家的老二,或者顾老二。
“对啊,顾老二呢?今日她家女儿回门,怎么不见她人呢?”
“好像她没来!”
“不可能吧,她家女儿回门她不来?”
这时,太后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咦?这可是难得的亲人团聚,哀家特意命人告诉了尚书家,怎么不见人?”
片刻之后,下人匆匆来禀:“回太后娘娘,回各位夫人们,尚书府傍晚差人回话,说是老夫人病重,只怕大限将近,故而在家守着。”
本是热热闹闹的气氛,在听到这句“大限将近”以后,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顾北笙身上。
老夫人病重?
顾北笙努力地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着关于老夫人的记忆,却只有一个缠绵病榻的老人的形象,偶尔心情好能坐一小会儿,还会笑着给她们几个孙儿一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