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重要任务的草壁哲矢抱着“为了完成任务,不惜牺牲生命”的信念,一路跟踪这五个人到了米花重新营业的那条商业街。
工作结束后的晚饭时间,正是这里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
人多,既给草壁哲矢提供了隐藏身份上的便利,也给他带来了诸多不便。
比如无数次被姑娘和小朋友当成怪蜀黍,无数次接受到大爷大妈的真诚劝告。
他没有办法,只能默默换个地方隐藏,离这些小孩子和女孩子们远一点。
并且一边张望前方五人的动向,一边跟这群大爷大妈解释,被绿的真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上司。
……虽然这么说,对恭先生真的很不友好。
但综合现在所得情报考虑,他并不能得出什么更靠谱的结论。
何况某位哲人不是也说过——
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总得带点绿。
恭先生这么多年洁身自好,被说绿了,连一丁点的黄色都找不到。
现在看来,恐怕是早在年轻的时候就被伤透了心。
草壁哲矢并不是很了解恭先生过去的事情,对于那些过往,恭先生向来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他只知道恭先生和泽田先生关系很好。
并且还有几个关系也不错的外地朋友。
除此之外……
就是通过这次事件猜测到的,这位恭先生童年时期的负心汉了。
毕竟也是跟着恭先生一路摸爬滚打建功立业过来的,草壁哲矢对自己的推理能力有一定的自信。
根据他这一路上的观察,那个伤害了恭先生还一笑而过的负心汉,必然就是此时被其他几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个白长直。
晚霞映在近乎透明的白发上,染上温柔缱绻的色调。
晚风吹动发丝,拂过注视者的心底。
草壁哲矢躲在撑开的巨大遮阳伞后面,冷哼一声,捏紧手机。
这人一看就很有心机啊。
而且,他当年,竟然能忍心对尚且是个孩子的恭先生出手。
实在是……
草壁哲矢搜索了一下他的不良专有词库。
——人面兽心。
衣冠禽兽。
他一边心疼被辜负的恭先生,一边暗自期待找到人后恭先生让对方体会一把最近正火的火葬场,还一边咬牙切齿地给恭先生去了短信。
“他们买了一桌甜品共同品尝。”
——虽然恭先生是收不到这条消息的。
但他可是专业的,即使上司不知道,也一定要兢兢业业完成任务。
草壁哲矢犹豫了一下,把最后的“。”改成了“!”。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内心的悲愤之情。
怪不得恭先生这几年,总是热衷于品尝各种各样的甜品。
明明他吃的时候总是皱着眉,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但却还是一再勉强自己。
原来是因为,他曾经在吃甜品这件事上,被这个渣男负过。
——就像现在的这些青年一样。
用现在的话来讲。
他们这些人,都不过是这个渣海王池塘里的一尾游鱼。
不想养了,就直接放鱼归海。
徒留可怜鱼自己一条,望着甜品黯然神伤。
草壁哲矢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
一线白掠过橙色的苍穹。
白线的尽头,一架飞机在微弱的轰鸣声中驶向城市的另一端。
草壁哲矢心里一痛,也顾不上那位渣海王了,连忙埋下头去给另一个人去了一条诚挚的短信。
“非常抱歉,泽田先生,恭先生这次擅用飞机并超速为彭格列带来的财物损失,我们会在三日内结清。”
过了好一会儿,天边那一线白都要散尽了,草壁哲矢才收到来自泽田纲吉的回信。
“……好的。”
下一条短信紧随其后。
“麻烦草壁先生帮忙照看一下恭弥学长,我怕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草壁哲矢瞬间了然,回了个带一叠感叹号的“好”字。
他理解的,要想动手,当然不能选在这种热闹的地方。
草壁哲矢拍桌而起,准备去帮恭先生物色一个合适的地方。
要离这条街近,也要足够偏僻。
这样的地方可不好找。
他抽出咬在齿间的草,长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任务十分艰巨。
但草壁哲矢知道,他一定行!
他面色凝重地转过头,当场被突然出现在旁边的人吓得一个趔趄,整个人原地转体180°,堪堪坐进了竹椅里。
草壁哲矢瞳孔地震。
这这这……渣男!
他警惕地望着那个离他只有几十公分、手里还捏着一串糖葫芦的青年,喉结上下一滚,大手抓住桌沿。
“你、你要干什么?”
白长直心机渣男愣了一下,往前递了递手里的冰糖葫芦。
他问:“要吃吗?”
深邃的黑眸,冷静的语气,恰到好处的距离。
是欲擒故纵的味道。
草壁哲矢吞了口唾沫,伸出手,接过那串冰糖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