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
李牟和徐萍哪里经历过这种生死一线的厮杀场,此时此刻,支支吾吾,已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叛逆值夜者,加入白莲教,杀无赦!”
薛世脸色一冷,漠然看着李牟和徐萍,一字一顿,冷声道。
此语落下,无论是沈默、燕云,还是沈月灵,都缄默无声。
背叛值夜者,这是死罪!
更不必说,李牟和徐萍还依附与白莲教,甚至导致了一起六口灭门案。
这样的罪责,李牟和徐萍这对夫妇,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依旧是死不足惜。
“我们有罪,有罪……”
李牟和徐萍听到这话,愈发惶恐,跪倒在地上,除了连连磕头认罪外,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既然知罪,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两个,死,孩子,留下来,值夜者会将他养大!”
薛世冷淡一声,手一招,一柄红莲使者落在地上的长刀,便飞入手中,淡淡道。
“活不下去了,自然就要找能活下去的办法,这是人之常情,他们有罪,但更有罪的人,不是他们,在我看来,该是沈指挥使你才对!”
叶平见状,目光变了变,最终做出决定,仰起头,看着沈默的双眼,轻笑道。
“你说什么?”
沈默眉头一皱,冷然看着叶平,道。
“小家伙,不要以为你刚刚立了功,就可以胡言乱语了!指挥使大人,何罪之有?难不成,是指挥使大人逼迫他们两个加入的白莲教不成?你可怜他们,我能理解,可是,死去的那一家六口,谁来可怜?妇人之仁,我值夜者,要不得!”
薛世冷哼一声,不悦的看着叶平。
“叶平……”
燕云也是压低声音向叶平低喝一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白莲教和值夜者是生死仇敌,同情白莲教,这在值夜者中,是大忌。
“让他说,我倒是要听听,我错在了哪里……”
沈默抬起手,打断了燕云的话,看着叶平,平静道。
“我想问问指挥使大人,李成亡故后,他们应当拿到多少抚恤?”
叶平的目光,比沈默更坦然。
“三百两。且每旬会再有十五两。不算高,但足够他们在临安城活得自在。不用怀疑,这个数字是我亲自查验临安后定的!”
沈默淡淡道,似乎对这些数字,已是烂熟于心。
“三百两,的确不错,足够他们生活了!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拿到手的,只有三两呢?”
叶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道。
“不可能!”
沈默目光一凛,断然否定。
李牟和徐萍听到这一声,也愕然向叶平望去,眼中满是迷惘和震惊。
三两银子这件事情,他们夫妇没有和叶平提及过半个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的确不可能,因为他们真正到手的,是零。三两银子,被他们两个拿去疗伤了,可惜,他们没有血狮前辈的壮骨丹,痊愈得没那么快,所以只能拖着病躯做事,以至于,不久前,他们错位的骨骼,才被我彻底治好。”
叶平笑着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缓缓道。
每一句说出,他脸上的笑容便灿烂一分,只是那样的笑容,让人胆寒心悸,不寒而栗,心生慌乱。
“这怎么可能……”薛世愕然看着叶平,摇了摇头,道:“我值夜者的抚恤金,谁敢乱动?!”
话虽如此,可当薛世发现,叶平此语落下后,李牟和徐萍已是泣不成声,嘴唇翕动,喉咙咕哝,似乎要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时,他心中的那份怀疑,竟是变淡了几分,觉得真相或许就是如此!
只是,他真的不相信,有人敢动值夜者亲眷拿到的抚恤!
这些钱财,是亡故的值夜者,用他们的性命为家人换来的!
且不说一旦被查到,便是杀无赦的大罪;而且,拿这样的血钱,难道就不怕晚上睡不安生,被那些亡故的值夜者索命吗?
“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该问我,而该去问问镇抚使周乾,或许,他能为诸位解惑,他为什么能这么胆大……胆大到可以吞没亡故值夜者给亲眷留下的抚恤;胆大到敢去威胁被他盘剥的值夜者亲眷,告诉他们,胆敢说出去半个字,那么,就要人头落地,孩子小命不保,而值夜者这种厮杀汉的命,三百两太多,只值三两!三两,也是恩赐!”
叶平笑吟吟的看着薛世,缓缓道。
他知道了……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叶平刚一说出“周乾”二字,李牟和徐萍的身体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震惊难当的看着叶平。
为了小石头的安危,有关周乾的事情,他们连半个字儿都没敢对旁人说起过,甚至刚刚向叶平和沈月灵坦白时,也只是言及了他们两个是白莲教教徒而已,并未提及周乾的事情。
叶平,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难道,他可以未卜先知?
不仅如此,当“周乾”二字一出口的刹那,就仿佛是叶平念出了一句魔咒,偌大一个院落,此时此刻,竟是变得死一般的宁寂,落针可闻。
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