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士兵急着救火,又担心被飞入关内的石头砸中,关内惨嚎不断,火焰飞窜,乱成一团。
施乌瘦躲在一片山崖底下,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切,恨不得立刻杀出关去,将城外的汉军全部杀死。
此时关内的帐篷和粮草已经全部烧着,东面的马厩起火,惊得坐骑满城乱窜,被乱石砸中,更是嘶鸣狂奔,好端端的关塞变成了火海跑马场,皮肉焦糊的臭味充斥其中,令人作呕
士兵们见火势难救,都躲到关墙和山脚的岩石下,挤作一团,茫然惊恐地看着一片火海,浓烟中只见奔走的战马,乱石还在无情地不断砸下。
好不容易捱到五更左右,关外的汉军似乎用完了石头,向后退回营中,关头上的守军鸣锣示警,乌孙军才算松了一口气,全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等到火势减小,已经到天明时分,关内化为一片焦土,还有黑烟不断冒起,受伤的士兵和战马哀鸣不止,虽说汉军没有攻入关来,但关内已经无法留人了。
施乌瘦怔然看着这一切,怎么也没想到他设法加高加固关墙,到头来却被敌军如此攻打,关隘变成了一座死城,敌军无法攻入,但他们也 没有粮食帐篷居住。
呆坐许久之后,施乌瘦被一股浓烟呛得回过神来,立刻下令将城内的死尸从后门搬运出去,抛在山涧之中,现在天气炎热,留在城中一旦腐烂,就会引发瘟疫。
守军们忙着清扫战场,当初为了方便守关将士,从山上引来一条河流从木扎尔特关隘内流过,山泉水清澈甘甜,在城中挖了三口井存水,用来做饭、洗漱、喂马等等。
此时井水都被烟灰和血渍污染,守军将井里的水打出来洒扫街道,清洗战场,又从上游将泉水重新灌入井内,准备早饭迎接汉军的下一轮攻击。
施乌瘦坐在城墙角的一块大石上,仰头望着天边渐渐亮起的红霞,眉头紧蹙,如果汉军今天还继续这么攻城,他们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必须要尽快想出对策来。
副将一脸愁容,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道:;大都尉,汉军的投石车太厉害了,不如向翕侯大人求援吧!;
;放屁!;施乌瘦大怒,;本都尉是敌不过汉军吗?是他们的兵器厉害,就算禀告翕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木扎尔特只能由我来守。;
副将轻叹一声微微摇头,不敢再说话,他知道施乌瘦固执骄傲,出发前就再三保证他能守住木扎尔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求援,但对方的投石车却让守军束手无策,深感畏惧。
;传令全军好好休息,;施乌瘦沉着脸想了片刻,咬牙道,;挑选三千死士随时待命,只要再看到投石车出现,本都尉出关去把它们全都砸烂,一定能保住木扎尔特。;
副将也无计可施,知道破坏那些投石车才是根本,马上去军中挑人。
不多时亲兵端来一碗焦糊的稀粥,虽然里面有好几块肉,但看到这个颜色施乌瘦大怒道:;我们冒死打仗,现在连一顿饭都做不好了吗?把伙夫给我叫来。;
;大都尉!;亲兵赶紧解释道:;不是伙夫不小心,是昨夜大火烧了粮食,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施乌瘦的脸色愈发难看,冷哼一声接过碗,皱眉喝粥,虽然夹杂着一股糊味,但为了保存体力厮杀,他不得不闭着眼睛咽下去。
一早上不见汉军来攻城,乌孙守军原本紧张的气势稍微懈怠下来,但很快整个关内就惨叫连连,关内守城将士、大小兵卒,无论伤病与否全都上吐下泄,一齐病倒,浑身乏力不能行动。
施乌瘦瘫坐在地上心内焦急,命人查问,但此时人人乏力,关内倒下一大片,哀嚎声不绝于耳,都以为是引发瘟疫,心中惶恐,有人甚至忍不住哭嚎起来。
施乌瘦此时才惶急起来,勉强坐起对副将言道:;没想到瘟疫来得这么快,全城将士病倒,如果汉军攻城,没有人能迎敌,这该怎么办?;
副将闭目一声轻叹,现在不止人倒了,连马匹都纷纷卧倒,看起来精神萎靡,想要去报信求援都做不到了,只能引颈受戮。
咚——
还不等他回答,忽然关门口传来一声闷响,整个关墙都在震动,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汉军果然在这个时候攻城了。
咚咚咚——
闷响声从关门处不断传来,每一下仿佛都撞在守军的心坎上,但此时无论关上还是城中的士兵都无法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攻城,陷入绝望之中。
;哈哈哈,来吧,都来吧——;靠在城墙下脸色苍白的施乌瘦忽然凄厉大笑起来,面容扭曲,神色狰狞,;现在关内都是瘟疫,汉军杀进来,他们也别想躲过,如果汉军全都死在这里,本都尉一样也是守住了木扎尔特,哈哈哈;
听到施乌瘦歇斯底里的大笑,关内乌孙军都默然垂首,暗自流泪,没想到他们就要这么被病死,无尽的恐惧袭来,或躺或卧彻底地放弃了抵抗。
冲车撞击关门的声音还在持续,不多时便听到咔嚓一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