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些守军高兴的是,汉茗商号的人一向都很大方,这一次眼看要休息了,竟还能遇到他们,肯定能发一笔小财,几个人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笑纳!”年轻人笑着,收回了腰牌,朝着旁边的一名随从示意。
那人漠然上前,从背包里拿出五串钱,看得匈奴兵一阵眼馋,这可真是太大方了,在这里守三天也拿不到这么多好处。“过路费是交了,但最近汉军进入西河郡,汉茗商号又是汉军管制,我们奉命要对各位的行礼做检查。”一名匈奴士兵点头哈腰,虽然收了好处,但上面的命令也不敢糊弄,他是这队士兵的当户,尤其两个
随从还是匈奴人,更要小心。
“嗯?”那人双目微缩,冷冷地盯着那名守军,寒声道:“还要搜查?”
“阿古拉当户,他们已经交了钱了,又是汉茗商号的人,是值得信赖的朋友,还是放行吧。”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额头长着白藓的匈奴兵上前来劝说,这人是一名且渠,他的得力助手牧仁。
“对对对,这位且渠勇士说得好。”那年轻人上前笑道,“我们是商人,两军之事从不过问,魏国官府也对我们放行的,请大家放心,你看天色不早,我们还急着赶路,就行个方便吧。”
“是啊,朝廷都默认他们的,就放他们走吧。”牧仁连连点头,暗中却在用力拉拽着阿古拉的衣襟,一个劲地使眼色。
阿古拉心中疑惑,犹豫再三,还是猜不透,咬了咬牙,对三人摆手道:“行了,过去吧。”
三人一抱拳,催马而去,阿古拉扭头看着那些鼓鼓的包裹,那个年轻人的布包里隐约露出了半截羊皮,不由心中一动,汉茗商号的人,怎么会用熟羊皮?
“阿古拉当户,刚才差点就闯了大祸了,”那几人走后,牧仁擦着冷汗,上前说道,“你知道刚才和你对话的人是谁吗?”
阿古拉一皱眉:“他是谁?我怎么会认识?”
“哎呀当户,真是好险,刚才那个我们的同族我猜一定是其其格,当年北匈奴王庭的第一勇士,仅次于哈彦骨的人物。”牧仁急忙解释。
“其其格?”阿古拉吃了一惊,再看向远处,夜幕降临,那几个人已经看不到了,不由咽了一口唾沫,接连问道:“真的是其其格?部落第一勇士?你没看错?”
牧仁十分肯定地点头:“刚才他拿钱的时候,衣袖正好撩起来,我看到他手臂上的勇士纹饰,绝不会错的!”
“啊?”阿古拉瞪大了眼睛,暗道侥幸,虽然匈奴四分五裂,但没人敢在自己的手臂上纹饰假冒勇士的标记,那是要被人随时挑战的记号,不是找死么?
要是刚才自己再坚持搜查的话,他们这十几个人加起来也不打不过人家一只手,呆愣了一阵,疑惑道:“其其格身为第一勇士,怎能给汉茗商号的人当护卫?这也太……”
“对啊!”牧仁也是一阵皱眉,第一勇士,那是何等的荣耀,给人充当护卫,即便是北匈奴的人,他们觉得面上无光。正叹息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他平日里就机灵,转眼间便想了个大概:“阿古拉当户,听说其其格正准备新立单于,联合南北部匈奴,重回大草原,其其格从这里过,前面就是祁县右贤王的地盘,不会是
……”
牧仁说到这里,脸色忽变,不敢再说下去了,这事要是真的,他们都有失察之罪,不被剜心而死,也会被卖为奴隶。
阿古拉也明白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忙说道:“你带着兄弟们等着换防,我这就去向左贤王禀报。”
“知道了,快去!”牧仁惊魂不定,知道这事肯定隐瞒不住,只希望能够将功赎罪。
刘豹的营帐就在金龙山东侧的一座山坳处,据说金龙山的仙长说这里是风水宝地,能够孕育出王者之气,八座毡帐在这里按照阴阳分布开来,分别是左右谷蠡王等八个万骑长。
想当年匈奴鼎盛之时,共有二十四个万骑长,如今算上右贤王的两个儿子,才勉强凑了八个万骑长,这里便是左部匈奴的核心所在。
阿古拉急匆匆地跑到营门口,对守门的卫兵说道:“劳烦通禀大王,我是山下巡查金龙山通道的当户,有重要军情禀报。”
守卫一听是个小小的当户,目露不屑和厌烦之色,但听到有军情,还是皱着眉不情愿地进去报告了。
刘豹这几年的日子还算好过,至少不愁吃喝,比原来跟着东奔西跑好多了,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地盘,只要等待适合的时机,他一定能够重新统一五部,威震草原。
哈彦骨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这个机会已经出现了,这几天他正在绞尽脑汁,思索着那些传言的虚实,几次犹豫要不要和哈彦骨主动联络。
此时他刚刚打发走了司马曹亮,这家伙也是来给他做思想工作的,让他不要相信流言,汉军这是故意破坏南匈奴的团结,哈彦骨已经彻底叛变,不可能再回草原去了。
曹亮走后,刘豹愈发觉得,刘封的出现,似乎让魏军十分紧张起来,曹亮已经在兹氏当了五年多司马,一直都监视着他们,这让刘豹很是不爽。
正准备叫自己的两个儿子阿迪拐和阿眉前来商议,听到亲卫传信,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