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井让官府占了,以后大家还搞个锤子,饭碗都砸了!”
吕思贤脸色铁青,目光扫过身后的一大群盐工和地痞流氓。
“没了盐井,大家伙的饭碗就给砸了,一家人吃什么?弄死他龟儿子地!”
何国平大声呐喊,煽动着后面的人们。
“法不责众,弄死他狗日的!”
“为了大家伙的饭碗,拼了!”
流氓混混们煽风点火,首当其冲,大脑简单、群情激奋的盐工们紧随其后,气势汹汹,向着河边的王文斌等人冲去。
“狗官,滚出叙州府!”
“狗贼,滚出我们的盐井!”
上百人黑压压一片,从河滩上风卷残云而来,他们高昂的的吼叫声,让王文斌几人,都是惊诧地转过头来。
“他们要干什么?”
王文斌心头一惊,一个区区的地方盐情调查,怎么会是这样大的阵仗?
“王调查员,快走!他们是奔咱们来的!”
穆良佐脸色煞白,颤声喊了起来。
“大人,快走!”
刘二几人都是脸色苍白,簇拥着王文斌就要上马离开。
“怕什么,他们还能把我吃了!”
王文斌还在放豪言,身子已经被推到了马上,打马沿河边狂奔,穆良佐三人紧紧跟随。
眼看着目标就要跑掉,混混和盐工的队伍里面,羽箭齐飞,逃跑的刘二和穆良佐都被箭射倒,王文斌的坐骑被射中,把王文斌甩了下来。
“杀了这些龟儿子!”
暴民们纷纷赶来,王文斌摘下背包,塞给刘三,大声咆哮了起来。
“我腿断了,快去找董将军!”
刘三看了一眼身旁地上一动不动的刘二,抹了一把眼泪,狂奔而去。
“别杀我,我是巡抚衙门的官员!”
穆良佐躺在石砾上,脸色煞白,肩上血淋淋。
“本官是五省总理王泰王大人所指派,尔等不得无礼!”
王文斌挣扎着站了起来,义正言辞。
“弄死他们!”
“打死龟儿子!”
暴民们枪棒齐下,王文斌和穆良佐很快被打的没了生息,就连被射杀的刘二也挨了几下。
“把龟儿子的尸体挂起来,在河滩上好好晒晒!”
暴民们拖着王文斌几人的尸体,扬长而去。
叙州府、富顺县、天还没亮,铜锣声大作,兵丁们迷迷糊糊上了城墙,却被外面黑压压一片的官军惊呆。
“赶紧打开城门,否则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官军毫不客气,富顺知县上了城墙,原本漫不经心的肥脸,立刻变的煞白。
整齐肃穆、面色肃穆的军士,火炮幽幽,刺刀雪亮,知县的身子,立刻哆嗦了起来。
“知县大人,巡抚衙门官员在贵县考察,惨遭毒手,我们是来抓人的,快开城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话的军官脸色难看,他打马上前,举起了右手。
“准备!”
数十门火炮被推了出来,炮手们调整角度,对准了城墙。
“将军,此事本官尚不知情,还请将军退兵,容下官调查此事,给将军一个回复!”
心里打滚,富顺知县嘴上却是不落下风。
“这么说来,你是不开城门了?”
军官大声喊道,脸上的怒意更盛。
已经一天半过去,这个知县还不知情,说出来谁信。
说不定,这知县也是幕后黑手。
“将军,恕本官不能从命!”
富顺知县微微一笑,镇定了下来。
难不成,这几千官军还能攻下城墙?
“你死定了!”
军官回来,摆了摆手,炮手们纷纷装填弹药起来。
“他们要干什么?”
富顺知县和周围的官员胥吏正在忐忑不安,“蓬”的火炮声响起,一颗铁球凌空飞舞,呼啸而至,在城墙上砸出了一处凹陷。
“哈哈,这些个蠢货,这样也算攻城?”
富顺知县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附和而笑,正在其乐融融,下面数十门火炮一起响起,惊天动地,硝烟弥漫,数十颗铁球纷纷飞向了城头和城门楼。
铁球纷纷而至,富顺知县惊诧之中,一颗铁球迎面而来,速度之慢,让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来,抓住铁球。
“彭”的一声,富顺知县被砸的脑浆迸裂,身子向后飞出,血肉模糊,没了人形。
城墙上的兵丁们倒下一片,其余的撒腿就跑,城墙上刀枪羽箭扔的到处都是。
一些兵丁脸色苍白,藏在垛墙下,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
“别打了,开城门了!”
城墙上降旗飘出,跟着城门大开,官军进城,接管了富顺城。
没有半天功夫,施暴的犯人纷纷被抓,罪魁祸首的富顺官吏十几人,盐商何国平、吕思贤,本地的流氓痞子,以及参与施暴的盐工们,满满被捆了二百多人,就在城门外的河边施以极刑。
火铳声不断,哭喊声、求饶声不断,血流成河,尸体层层叠叠,富顺官民们心惊胆战,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