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只是巧合,偶遇而已。
俞乔换好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尴尬了。
她不是没穿过管羿的衣服——以前两人亲热完,她经常把他的衬衣当裙子穿,某人还特喜欢那种感觉,说像是把她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话听着有点恶心,可热恋中的男女,谁不是恶心扒拉的。
好在,这是套运动装,裤子是松紧带的。
更衣间梳妆台前的小盒子里,放了些黑色一字卡跟一次性小皮筋。
她把裤腰揪出一截,用一字卡固定,稳稳地定在腰间。
上衣太长,她用小皮筋在衣服内里扎了个小揪揪,衣摆放下后,从外面看挺有设计感的,适当缩小了衣服。
虽整体看着怪怪的,可总好过裸奔。
走出更衣间,意外地发现管羿还在。
他也换好了衣服,还是白衬衣跟深色西裤。
他个子特别高,那双大长腿被西装裤包裹,简直像两条竹竿。
衬衣下摆整齐地扎在裤腰里,量身定制的长裤根本不需要扎腰带,避免了土气和爹味。
宽肩窄腰大长腿,平坦紧实的腹肌,再往下,服帖的西裤面料微微凸起……
咳!
察觉到自己眼神有些邪恶,俞乔立刻收回视线,故作淡定:“你这衣服,被我弄脏了,我拿回去洗了再给你。”
说完,一手拿着手机伸出来,问:“你联系方式呢?”
管羿假装没看到她的强撑镇定,眸光沉沉,盯着她:“大学的号码,没换。”
俞乔:“……”
大学时,他们一起换的情侣号,这么多年,他居然没换?
“不好意思,太多年,忘了。”怔愕之后,俞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管羿还是那么盯着她,也不知信不信,沉吟两秒,才报出一串号码。
俞乔存了,顺便打了过去。
管羿手机响起,他低头看了眼,道:“本地号码。”
“嗯,换了七年了。”
当初分手后,管羿走得很干脆,俞乔向来性子高傲,当初都是她先追的,没道理被人家分手后,她还死缠烂打。
所以,她没有挽留,也没再联系过。
一次电话都没打过。
后来得知自己怀孕,她想留下来,家人强烈反对,为此大吵几架,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她就干脆果断地离开了父母,怀揣着腹中两个月的小豆芽,只身一人来崇城闯荡。
那时就换了号码。
她想的很简单,孩子是自己的,与对方无关。
谈恋爱时,她可以恋爱脑。
但分手了,便各奔东西,不必再联系。
可管羿一直留着大学时两人一起选的情侣号。
他的手机是双卡双待,那个旧号码如今只有几个老同学知晓,再加俞乔。
两人短暂沉默,管羿盯着她利落的短发,还有些不习惯,竟情不自禁地问了句:“怎么把头发剪了?”
以前,她长发及腰,烫着大波浪卷,还挑染了几抹紫色,很有个性。
那时的她,漂亮得格外明艳,甚至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美。
“想剪就剪了呗。”她无所谓地回答,又转眸一笑,“怎么,我短发不好看?”
“像假小子。”
“呵,反正又不是给你看的。”
其实,俞乔也不舍得那一头长发。
但那会儿她独身到崇城闯荡,无依无靠,后来肚子大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弯腰洗头也累,想着生完孩子坐月子更不方便,还是要剪短,索性早早剪了,图个轻松。
大概那时候也想着——从头开始,剪断长发,也意味着剪断过去的情丝。
后来生完孩子,又是掉头发,又是独自养娃,就更没时间打理自己了,索性一直留着短发。
确实有点像假小子,但她看习惯了,还觉得挺帅酷的,很符合她拼命三娘的女强人形象。
她这句话怼得管羿哑口无言,两人间彻底沉默。
“走了。”分手多年的情侣,即便还有残留的余温,也不应该聊太多。
俞乔潇洒利落地错身走开。
管羿转过身,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眸光深深,脸色复杂。
手机响起,有来电,但跟刚才俞乔打给他的铃声不同。
管羿回过神,拿起手机看了眼,接通:“喂……婉真,嗯,这边没什么意思,我准备走了,好,那我直接回酒店,明天见。”
挂了电话,管羿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给助理打了电话,回到会场跟那位廖总打了招呼,率先离场。
他站在酒店廊檐下等车开过来,视线不经意地放远时,正好瞥到一辆车从酒店喷泉那边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