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金銮殿里,一具尸体摆放在中央,两排大臣皆捂口鼻。
炎高皇帝坐在龙椅上,身边抹着眼泪,身穿素服的正是谢安山亲妹子,谢玉珠,皇上最得宠的妃子。
“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的哥哥报仇,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凶手一定就是杀害臣妾父亲的人,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柴氏连衣服都没有换,站在儿子尸体旁边眼泪直流,这个时候她才哭了出来,身体佝偻。
商歌跪在地上,再也不敢看骇人的尸体,直仰头看向高位上的帝王,“皇上,求您为我夫报仇雪恨,他可是禁军统领,战功显赫的如虎将军啊,他怎么可以死的这么惨!”
皇上坐在最高位置,打量着下面的尸体不掩嫌弃,这样的死相实在不好看,不过他也非常愤怒,有人胆敢残杀国舅,罪不可赦,抓到一定要大卸八块。
死了一个人没关系,统领之位很快就有能者代替,但是如此明目张胆,肆意妄为是对皇威的挑衅。
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柴老太君,你怎么不说话?”
柴氏手里捻着佛珠,双膝跪地,“回皇上,老身无话可说。”
皇上饶有兴趣的一笑,“你的儿子死了你竟然无话可说,难道说招罪书上所言非虚,他果真和谢老将军合谋强奸了妇女?”
两列官员窃窃私语,故作不可置信。
他们对谢洪父子以前的恶行敢怒不敢言,毕竟谢洪权势滔天,还有玉贵妃给皇上吹耳边风。
他们自然对他的恶行假装不知道,现在父子双双惨死,实在大快人心。
跪在地上的柴氏,她眼神惊恐绝望,“回皇上,老身有罪,请皇上治罪吧。”
“你何罪之有?”
“老身教子无方酿成大祸,罪该万死啊。”
玉贵妃眉头紧锁,难以置信的问道:“母亲,你胡说什么呢?大哥是被人陷害的。”
柴氏老泪纵横,白发似乎瞬间生出,脸色苍白透明,“贵妃娘娘菩萨心肠,只是老身和犬子却不配您大发慈心,就请皇上赐老身一死,让老身替他赎罪吧。”
如此看来招罪书所言非虚,大臣们纷纷摇头,表示咋舌,表示匪夷所思。
表演的十分夸张。
谢安山和谢洪一样早就惹得群臣愤怒,奈何他们位高权重无人撼动,如今大树已倒,他们心里已经大呼快哉。
仗着贵妃得宠,他们权势滔天,仗着位高权重,他们肆无忌惮,蔑视一切,如今有今天真是苍天有眼。
所以此时此刻竟无一人为他说话,哪怕以前巴结他的大臣,此刻也装聋作哑。
当然也有谢党组织,只是树倒猢狲散的道理都懂,他们才不会给自己惹一身骚。
也不看看招罪书上写的是什么,欺压百姓,强奸妇女,前者还好,后者可是扫尽脸面的事,谁在这个时候替他说话就是同党,要被扣上荒淫无度的罪名。
虽然这罪名不虚,只是这种事情都是偷摸干的,谁愿意被人知道呢,自己抬不起头不要紧,连累整个家族蒙羞,谁都不傻。
关键是这个傻诰命夫人还承认了儿子的罪行,谁还会陷自己于淤泥之中。
“谢将军怎可如此啊,糊涂啊,”一位穿着朝服的年轻武将连连摇头,深表惋惜,仿佛他是人间清醒,一身正气。
殊不知他就是同党之一,谢安山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他自己什么货色也心知肚明,此刻连连摇头他竟一点儿不觉得羞愧。
端的是皎皎君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