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老汉,那么现在都有一点带头大哥的气势。
他在前面扛着捞尸棍,老陈头就端着那碗鸡血跟在后面,之后并没有其他人了。
捞尸晦气的很,而且十分的辣眼睛,一具尸体在水里面泡的时间长了,是真的无法直视。
无论气味还是样子,都能劝退九成九的人,人们才不会闲着无聊,过来旁观。
就连家属也没来,倒不是说他们冷血,长江太大,要想捞出一具尸体可不是个容易事。
保不准,人家在那等着,捞个三天四天又或者捞错了人,都是坏口碑,找骂的。
偏偏被骂了还要忍着,失去了亲人,哪怕再善良再开明的人,一天两天的都无法保持理智。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陈老爹缓缓的开口了,“今天捞的是个女娃子,嫁到隔壁村,在婆婆那受了气,憋屈的就跳了江。”
“她丈夫也是个厚道人,不愿她成为孤魂野鬼,就花了大价钱,把她捞出来,好好的找个风水地埋葬了。”
老陈头点了点头,也没有细问为什么吵架,婆婆怎么样。
那都是废话,人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多说两句,扣上个奸夫**的帽子,那可真的有意思了。
老陈头见的多,在外面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越发的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谨言慎行。
保不准哪天,就因为这张嘴死了。
两人不再说话,路上气氛沉闷的很,这也是捞尸人的规矩,不可大声说话,不可肆意笑骂。
倒不是怕惊扰了鬼神,他们还到不了这地步,主要是害怕那刚刚丧命人的家属。
人家家里面出了丧事,请你去捞尸,你去捞尸嘻嘻哈哈,让人怎么想?
脾气暴躁的,两记耳光直接就甩了过来,你还不敢蹦半个不字。
幸运的是,因为他这生意上不了台面,所以家住的偏僻,离这长江近的很。
没走多远,两人就缓缓的上了一艘船,这船也大有规矩,两头都是尖尖的,像个箭头一样。
跟平常的船大不相同,船头船尾还雕有花纹,船头纹着虎头,船尾纹着龙尾。
龙和虎这都是祥瑞,虎主杀气,刻在船头可以破煞,破邪。
而龙,自不用多说,刻在船尾,就是防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跟了上来。
长江水深的很,难免有些水猴子、水鬼、水妖什么的。
此时天上的日头正,现在已经入了秋,倒也不觉得炎热。
捞尸人最喜欢这样的环境,一是出太阳看得远,好行船。
二嘛,大半夜的你来江面上试一试,阴风呼啸,别说捞尸,去找那死人了,睡觉你都不敢。
陈老爹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身后的老陈头将手中的鸡血递了过去,老爹缓缓的点了点头,弯下腰缓缓的将鸡血洒入水中。
在长江上混饭吃,首先要给水长江水神打个招呼。
无论打鱼的还是行船的,都要提前供奉供奉。
为何不将鸡带过来杀?
意思意思就行,一只鸡还是挺贵的,肉留着自己吃就行。
长江水神大神大量,也不会计较这一些事情。
做完准备工作,陈老爹和老陈头就开始撑着船在长江上行驶,探索了好一会儿,终归他们运气不错,远远的就找到了。
将船划过去,老陈头这才看清了那女人的身体,已经被河水泡的肿胀,身上已经没了衣服,估摸着早就被长江冲走了。
那样子惨不忍睹,让他有些反胃,实在不忍直视。
陈老爹倒是早已经习惯,伸出手中的长长的捞尸棍,熟练而又专心致志的打捞着。
尸体越来越近,陈老爹依旧不敢放松,忽然,老陈头诡异的摸了陈老爹一下。
陈老爹直接吓得一哆嗦,小船在长街上摇来摇去,他回头怒视,“混球!你摸我干甚!”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老陈头咕噜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指了指耳朵,仔细一听,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哭泣声。
哭哭啼啼的,好不烦人,可这哭泣声是哪儿来的?
陈老爹瞬间汗毛炸裂,因为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在了他的脚踝上,冰冷至极。
完了!
……
“哎,师傅,你是不知道师叔最近有多过分!”
就在罗素对着九叔吐槽四目最近的行为时,他若有所思的扭过头,缓缓对着半空伸出一指。
“大荒囚天指!”
一根巨大的手指出现在天空之中,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横过长江,横扫天际,重重的压了下去。
巨大的轰鸣声夹杂着隐隐若不可闻的哀嚎声,久久不能散去。
罗素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师傅,刚才说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