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阮云罗见尹筱柔这么笃定,心知她应该是真的很有些把握。
可她奇怪的是,尹筱柔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毕竟,之前尹文煜被禁足了这么久,皇上都没把他给放出来,这明摆着就是把他给忘了,而且忘得非常彻底。
既然忘得这么彻底,没人提醒的话,他怎么可能忽然想起来让尹文煜参加秋狝?
还有……
阮云罗想到这里,目光扫了眼尹筱柔怀中的狩服。
她怀中的狩服,明显是成年男子的长度,不可能是尹文煜的尺码,只能是萧钦宇的。
可如果这狩服真是萧钦宇的,那事情就又绕回去了。
以萧钦宇现如今的情况,他身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可以让尹筱柔不计较之前锦绣阁的事情,亲自给他买狩服呢?
除非……
阮云罗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蓦地一动。
结合到尹筱柔忽然给萧钦宇买狩服,以及尹筱柔认定尹文煜一定能参加秋狝这两件事,她意识到,尹文煜参加秋狝这件事情,大概率跟萧钦宇有关。
尹筱柔这么笃定地敢跟她打赌,八成是之前萧钦宇承诺过什么……
想到这里,阮云罗心中一松。
她了解萧钦宇,凭萧钦宇自己,肯定是没办法把手伸进宫里,去插手尹文煜的事情。
但他前阵子在淮扬认识的那个所谓太子朋友,却可以。
如果他能有办法撬动太子的话,那……
阮云罗想到这里,抬头重新打量了尹筱柔一眼。
看见尹筱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笑着,十分疑惑地好奇道:“能参加就能参加吧,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刚才不是都说随你了?”
“你!”
看阮云罗满不在乎的样子,尹筱柔心里憋闷。
“行了行了。”
阮云罗见事情都已经打探地差不多了,便没有兴趣再纠缠下去。
她笑着,不甚在意地对尹筱柔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带着万嬷嬷等人直接走出了成衣阁,回到了听云苑。
回到听云苑后,当晚,便写了一封密信,送到了君弋祯的睿王府中……
而另一边,翌日,太子府。
太子亲自挑了两个身手最好的侍卫,正在练武场切磋。
一轮切磋完毕,见花刈臣来了,他停下动作,接下旁边侍女递上来的锦帕。
擦了擦手,将锦帕撂下,他示意所有人全都离开之后,低声问花刈臣道:“小舅舅,马广荣那边的事情妥了吗?他死了,他那摊子准备让谁接手?”
“这……”
知道君弋琰这是在询问卖官的事情,花刈臣有些犹豫。
马广荣手里的那些子事情,想找人接手,不难,有的是人愿意接手。
但想起那日在榆树巷内惨死的马广荣,和马广荣手里那忽然间下落不明的账本,这京城总给他一种暗潮涌动的味道……
他不明白,这京城里,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竟然如此手眼通天。
不仅能准确守在马广荣这个朝廷命官和那个西北杀手的后面捡漏,静悄悄拿走账本,而且还低调地如此恐怖。
拿到那么重要的账本,他们既不交给大理寺交给皇上,更丝毫没有联系他谋求任何利益……稳重耐心到这种程度,花刈臣确信,他们之后,必然还有更大的谋划……
因而,在没把这一方势力揪出来,没找到马广荣的账本之前,花刈臣不想再有任何过多动作……
“小舅舅?”
见花刈臣犹豫半晌,迟迟不肯说话,君弋琰皱眉不解。
他笑了一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弓箭,搭弓边瞄准着前方不远处的靶子,边好奇地问:“小舅舅,好端端地,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犹犹豫豫的,可不像是你花二爷的作风啊。”
“这……”
花刈臣犹豫了一下,本想跟君弋琰实话实说。
但见君弋琰又是练武又是射箭这么勤奋的样子,他心里知道,君弋琰现在憋着一股劲,满脑子正琢磨着秋狝夺魁的事情呢。
即便把实情告诉他,又怎么样,他反正又帮不上忙。
不只是帮不上忙,万一他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心情,夺不了魁,那估计又得好一阵子生闷气呢……
想到君弋琰那爱钻牛角尖的暴脾气,花刈臣顿觉棘手。
于是想了想,他决定,一切都等君弋琰秋狝之后再说。
至于旁的……
见君弋琰拉着弓还在等待自己回话,花刈臣笑了一下,随手捡起一支箭递了过去,对君弋琰道:“找人接替马广荣这件事情至关重要,马虎不得,咱们不必急于一时。先稳一稳,观察观察再说。怎么着也得找个忠心懂事聪明机灵的才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