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马广荣捂着眼睛,痛苦低吼。
他心里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埋伏了,于是不敢再往前走,也不敢停留,连忙调转马头便打算驱马回跑……
“哪里跑!”
不倒翁大喝一声,立刻拔剑。
他从榆树上一跃而下,毫不犹豫地,一剑直捅马广荣后心。
“噗——”
长剑捅入血肉,马广荣后心一凉,脑海中刹那间惊惧骇然。
好在他从小习武,于是在痛感扩散之前,他立刻条件反射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悄悄地拔出了靴子里防身的匕首……
将匕首藏进袖子里,他晃了晃脑袋,正试图看清楚不倒翁的位置时……
突然,前方一点寒光刺进他的胸口。
“噗——”
马广荣前胸一痛,口吐鲜血,缓缓倒在了地上……
中剑倒地的瞬间,他脑海中电光石火,立即假装无意地扯开衣襟,将藏在怀中的令牌账本和银票掉了出来了。
“嗯?”
低头看见马广荣怀里掉出的东西,不倒翁觉得奇怪。
他心知,马广荣这么晚一个人出来,身上藏着的东西定然不同寻常。于是好奇之下,他连忙上前想要拾起……
但就在他靠近马广荣的“尸体”,捡起令牌后,准备拾起账本的瞬间……上一秒还毫无生气的马广荣,却忽然怒目圆睁,跟打了鸡血似的抓着他的手腕,悍然暴起……
他重重一拳砸中不倒翁的胸口,同时一脚将不倒翁手上的长剑踢开。
手脚并用地将不倒翁拖倒后,他用膝盖压制在不倒翁的胸前。然后掏出藏在袖里的匕首,狠狠地抵住了不倒翁的喉咙……
用被石灰蛰红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倒翁,他咬牙逼问:“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我……”
见马广荣竟然没死,不倒翁心中懊恼。
他旧伤本就没好,现在又添了新伤,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继续与马广荣缠斗下去了。于是支支吾吾地,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小声道:“我,我是……”
“什么?”
马广荣侧耳皱眉,想听清楚不倒翁到底在说什么。
却在这时,不倒翁一口咬住马广荣的耳朵,冲着马广荣受伤的胸口,狠狠就是一拳。
然后他双手抓住马广荣的脑袋,旋着一拧……
“咔——”
马广荣脑袋被拧断的瞬间,全身条件反射地一紧,随即手上匕首狠狠一抹,毫不犹豫地切断了不倒翁的喉咙……
“噗……”
不倒翁喉咙喷血,不甘地睁大了眼睛。
就在他意识消失的瞬间,一阵微风吹过,他看见虚无缥缈的血腥味钻着树叶的缝隙,在月光下婆娑。
他听见不远处,银票和账本随风轻晃的声音,和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然后,脚步声在他耳边停住。
万俟拂提着剑,弯腰分别检查过不倒翁和马广荣的脉搏。待确认过二人的确没了气息之后,她收起软剑,低头捡起了脚边的银票和账本。
随手打开账本扫了一眼,她立刻意识到这里面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于是将银票和账本收起,她迅速回到了听云苑……
听云苑里。
万俟拂摩拳擦掌地账本和银票递给了阮云罗,眼中满是期待,“夫人,这账本中记载的,全部都是当今太子联合花家卖官鬻爵的丑事,这要是曝光出去,对太子党的打击必定不小……”
“嗯。”
阮云罗翻开账本扫了一眼,点头同意了万俟拂的想法。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不。”
看见万俟拂跃跃欲试的样子,阮云罗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阻止道:“太子和花家那边,现在恐怕还动不得……”
“为什么?”
万俟拂不解。
“还不到时候。”
笑着端起桌子上的冰镇酸梅汤抿了一口,阮云罗垂眸想了想现如今朝廷上的形势,叹了口气,“唉,现如今这太子党的风头太盛,根基太深,仅凭着卖官鬻爵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扳倒他们。
为今之计,咱们还是耐心点,再等等吧。”
“等?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咱们积蓄到足够的力量,等到最上面的那位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可以了……”
阮云罗说着,慎重将账本收起。
从旁边的一打银票里随手抽出几张递给万俟拂,她笑着安慰,“行了,今天辛苦你了。现在天色这么晚,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嗯。”
万俟拂点头。
知道阮云罗不喜欢推辞,她痛快接过银票,笑着说了声“谢谢夫人”之后,便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