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话语轻声问出心中所想,方然面前慵然的尤物美人神情微泛意外,
无言了一小会,然后就看着他了然般的轻笑一声:
“你是想问明明身为玲的好友,为什么我会加入被她完全敌视的结社吧?”
被她说穿意图,即是好奇也是不解,方然点头,
历经那次北极的事件,确信她是玲最亲密信赖的朋友,哪怕没具体问过,也能想象的到早在上世纪、还不如现在这般强大时就认识了的她们两人,
一定共同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故事,才拥有了现在这样牢固的羁绊。
所以方然有些想不通,
身为玲的至交好友,甚至可能近乎半个亲人,为什么崔妮蒂会加入结社,
毕竟出身不夜宫,哪怕成了游荡者之歌,玲对结社的态度一直都是视作危险。
而且没有A级桀骜的架子、不光瞒下有关自己的事还特地这样上门提醒,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怎么会去加入结社那种势力?
“在你眼里,结社肯定是个黑暗、混乱,内部充斥着各种危险人物,整天谋划着种种不可告人阴谋危机的糟糕地方吧?”
“难道不是么?”
轻悠悠的随口出声,扔下把玩的摆件,听着方然的反问,
“可能确实如此,”
崔妮蒂并没有否认的耸肩,她从一个小巧的次元光门拿出装着深橘色液体的古典杯,烈酒中的冰块碰撞声伴着轻声话语作响。
“但在我眼里,它并不完全是这样。”
不...完全是?
听到她这样像是为结社开脱的话语,方然神色一动,有些不怎么相信的这一瞬,
“你对结社最主要的印象,都来自一次次被卷入因它而起的危机,来自那些对你释放过恶意的参加者甚至执行官,”
能俯瞰整个洛杉矶繁华的办公室里,他听到崔妮蒂问出一个让他一下子愣住的问题。
“但是除去这些,连北美都是第一次来,”
“你真的了解结社么?”
...
航班起飞,引擎沉稳嗡鸣中,
私人飞机在洛杉矶今天湛蓝的天空上画出一道文艺的白线。
坐在手边电话能叫来各种服务的奢华沙发椅上,方然撑着脸颊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高度,还在出神想着刚才崔妮蒂的话语。
‘或多或少受了外界看法的影响,结社是坏的一方,这样的固化印象恐怕一开始就在你的脑海里,所以你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结社真的完全是坏的,为什么它还是三大规则建立者之一,为什么还会有像我这样的人选择加入,’
“甚至连死线、最终统治那样的人物也是?”
完全被说中,在听到崔妮蒂这番质问之前,
因为一次次被卷入的危险事件,甚至上万米漆黑毁灭伦敦这种世界级危机,加上老哥他们的态度,见过那位女王的荣光...
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让他一直本能觉得结社是坏的一方,是恶的那一边,
并从未多想。
直到那一瞬在被崔妮蒂问出那个问题之后,方然才开始真正思考这个被他当做常识的固有认知,
然后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结社。
出神的望着机窗之外,看着平流层云海路过,方然这一刻突然冒出个没来由的念头,
假如保持着这样刻板的认知,自己或许永远找不到结社神临计划的真意,想找到前往北美所追寻着的那些深层答案,
自己或许需要重新认识结社才行...
收回看着机窗之外的视线,方然轻呼了口气,整个人朝后仰去,精致奢华得如同豪宅客厅的机舱内,
他直直地望着舱顶,回想着崔妮蒂最后为什么要加入结社的答案。
‘和所有零骑都是折服于那位女王自身的人格魅力不同,每个执行官都是抱着各自的目的才加入的结社...’
‘力量、地位、资源、庇护的自由、执着的特定事物...’
说出这话时,她眼眸望着窗外的洛杉矶繁华,提着酒杯淡淡说着这些时,神情不知想起什么的有些轻缓出神,
‘但无论什么,哪怕被社会所不容,在结社那里你也能得到这世上一切你想要的,不在乎过往、不计较善恶,总是能知晓一切一样,’
‘那位盟主会一视同仁的实现我们所有人的愿望’
实现愿望...
从执行官口中听到有关盟主的话语,一股淡淡的尊敬,心想果然是因为那个对于参加者而言无法抗拒的因素,
但是让方然一直止不住思绪出神的,却是在那之后,崔妮蒂离开之前说出的一小段话,
记得她那时放下酒杯,镜片之后的眼眸一直凝视着自己,似乎是想传达给自己些什么,说出意味深长的难懂话语,
‘夜战世界步入和平稳定已经快到一个世纪,谁也不知道下个时代会不会就在明天到来,但至少在盟主描述的那个未来里,有我们所有人的愿望,’
‘这么看来,其实盟主和那位女王是一类人,执行官和零骑也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