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撒了谎。
“为什么....为什么....”
喉咙艰涩的嘶哑,话语过于沉重的难以吐露,
方然低喊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近乎失声的沙哑哽咽,
他不是荒川、他也不是水琳琅,他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故事,他只是个活了不过二十年的青年,
所以方然知道他没资格、也没立场去插嘴他们的爱恨情感,
但是只有一点,只有一点方然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问出来,以旁观者...不,以‘杀人凶手’的立场...
不让那句虚假葬在那个夜晚。
“你不阻止他啊.....”
胸口中感觉到了痛苦,感觉到了真实的悲伤,呼吸都变的困难,这句话低的微不可查,
方然抬起双眼,微风吹拂起他额前的碎发,眸眼带着对那个男人所有的难过悲伤。
而庭园另一端,阳台之上,听着方然嘶声低喊的说出了这个,
活过一个世纪的预言者,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瞬意料之外的失神楞然,
然后又缓缓的沉静下去,看着外面的夜色花海。
“还真是....突然说出了些...让我意外的事呢....”
即使是水琳琅也没有想到,方然会知道这些事情,这些埋在那一晚深处的事情。
“你认为我能阻止他么?”
水琳琅横斜幽蓝色温柔的双眼,侧影在夜色中黯淡,看着方然轻声的开口反问。
“只要你出现....只要你去见他一面,无论什么地步,他都愿意...”
“见了一面又能如何?”
听着水琳琅的反问,方然大声的话语被她轻轻的打断,双眼微微睁大,
他看着那道深蓝色的身影,她眼里的神色方然看不懂。
“我见他一面,就能彻底解决了么?”
看着方然愣住的样子,露出了一抹微笑,低垂眼帘,水琳琅再次看向花海低声出神的开口:
“他见到了我,就能解开他的执念了么,即使这一次放弃了对夜局的计划,那下次呢...”
水琳琅缓缓的站起,朝着阳台的边缘走去,幽蓝色的眼眸里夜风吹拂着庄园的花海,
然后她转过头对着方然轻轻一笑:
“更何况,我也没法从这里出去。”
她抬起手伸出阳台的边缘,似乎想要触摸夜色花海的画面,但是...
被一道透明的‘墙’所阻碍。
方然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一幕,得知了所谓的预言者被囚禁在牢笼里这个惊人的事实。
“不过即使没有这面墙,即使我可以从这里出去,我也不会去见他,不能去见他,因为究其根本....”
轻声的话语充满了叹息和回忆,水琳琅话语里的语气让方然听不懂的响起,
她看着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话的方然,温柔包容的轻轻一笑:
“我不爱他。”
海水般深蓝的裙摆在庭园阳台边被夜风微微扬起,定格成画面的她静谧美好的绝代风华。
“因为不爱,所以我解不开他的执念,也阻止不了他。”
轻笑温柔的话语,包含着复杂的他无法理解的情感,冲击到了方然的内心。
因为不爱....
究其根本,果然还是这种原因么....
沉默的站在原地,紧握住银断龙牙的剑柄,
对于连‘喜欢’都不清楚,无法面对的他,
理解‘爱情’这个命题实在是太过困难。
他不是荒川、也不是水琳琅,他不清楚爱与不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所以即使替那个总是出现在他噩梦里的男人发问,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这种事...方然其实知道的,
他明明知道的...
“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无意义的么?”
挺拔着的身影穿着漆黑礼服样式的夜之巡礼,站在庭园的门口,低着头声音颤抖。
虽然方然从未说过,但这个暑假,给予他心灵巨大的冲击,让他受到触动,除了夜色明珠那一晚拍着他肩膀的徐铮,京城一夜堵住自己的嘴,然后离去的夜笙,
第三个人其实不是夜局里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宿群,也不是之后温柔抱着他安慰的复苏,
而是荒川。
这个一直在破坏自己所珍惜的日常的男人,站在敌对的立场,用自己半个世纪对所谓‘爱情’的偏执,
冲击到了方然的内心。
透过穆林,感同身受到荒川记忆的他真的震撼,
只是出于想见某个人一面的愿望,
真的能让人花费半个世纪做到这种地步么?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价值的么?无论善恶、不分好坏的举动,甚至不知道你被囚禁的情况,一年...十年...半个世纪,”
咬着嘴唇甚至感觉到了咸腥的味道,方然缓缓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带着还是青年的他所感觉到那一股不解和迷茫,辛酸而又无奈,声音低沉虚弱的哽咽沙哑:
“他的人生...难道都是白费的么...?”
水琳琅沉默,低垂着的眼眸回忆起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