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瓷面色一顿,她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架势恍若被突然泼了冷水,她别开脸,身上的理直气壮和怒气也少了许多。
此时是深夜,因为周遭极安静,所以一切声音都会被放大。
商稚让自己听上去尽可能冷静一些,说出的调子往下压了压。
“就算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说话时,商稚目光逐渐变冷,她眼神如刃,每一秒每一刀都结结实实滑在唐瓷身上。
昨晚商稚曾梦到自己的母亲,在冷冷的夜里,商稚的情绪无法疏通,于是她撑着一把伞去了后院,去自己和母亲曾经相处的地方逛一逛看一看。
哪曾想在吃人一样冷的夜里,唐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看上去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窗户大开,人更是坐在窗户前面吃着冰的东西。
今日晨起王翠说唐瓷生病的时候,商稚顿时便猜明白来龙去脉。
商稚道,“你是觉得自己用生病这种卑劣的低下手段,就能让自己架进陆家了?”
商稚一句话比一句话重,唐瓷的眼眶竟然湿了。
只见唐瓷红着一双眼睛瞪着商稚,“如果你知道我最近在阿妄面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不会说这种风凉话了!”
虽然陆妄仍旧给唐瓷最好的环境最好的资源,笑着答应唐瓷每一个要求,但是唐瓷知道,她和陆妄看似逐日亲密的关系,内部已经开始腐烂了。
陆妄开始在聊天的时候出神,在她掉眼泪的时候一言不发,甚至把更多的注意力,把破例,给了商稚。
望着面前的唐瓷,商稚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缓缓闭上眼睛,在短暂地冷静后,商稚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一个纸条来。
“这个给你。”
唐瓷落泪的小脸一顿,她不解道,“这是什么?”
“是业内有名的建材商,有空的时候和人家吃个饭,还有,公司之前因为要开拓新的海外市场,所以成郊仓库的修缮有所怠慢,你这几天也去催一催,知道了?”
唐瓷低眼看着面前的纸条,没接。
半晌,唐瓷抬起脸,“你给我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任务。”
听着对方的言下之意,商稚懒得解释,“你信我,就听我的,不信我的,就另请高明吧。”
如今商稚已有还手之力,还愿意搭理唐瓷,纯粹是因为有利可图。
但这利,图不图都行。
瞧着商稚似乎有撂挑子不干的意思,商稚一把拿过对方手中的小纸条。
只见她半信半疑看着商稚,“知道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
闷闷嗯了声,商稚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到此,今日乱七八糟的事情算是暂时画上一个句点。
商稚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今日和陆妄之间的相处。
无论商稚怎么想,她都觉得陆妄的行为实在奇怪。
在公司,在医院,甚至回家之后,陆妄对她说话的语气,以及对她的态度,都和从前不太一样。
长呼一口气,商稚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窗外的雨水还在滴滴答答,她手臂一伸将被子盖好,便沉沉睡去。
……
次日一早,商稚如往常般穿戴整齐。
途径餐厅,她下意识转眸。
只见原本热闹的餐桌,今日只坐了陆妄一人。
正当商稚思索,一道视线便撞过来。
不远处,陆妄使了个眼色,示意商稚在他身侧坐下。
纵使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商稚仍旧乖巧过去,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陆妄瞥她一眼,“吃早餐了?”
商稚摇摇头。
“吃吧。”
轻飘飘的两个字没带任何情绪,商稚怔在原地,半晌后开始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大清早的,陆妄又整什么幺蛾子?
见商稚迟迟没有动静,陆妄眼皮又冲这边抬了眼,“听不见?”
商稚迟疑了下,开口道,“唐小姐呢?”
“生病。”
说完,陆妄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喊你吃饭你就吃,不吃就拿去后院喂狗。”
面前男人一向难猜,正如前一段时间,他频频作出一些商稚必须强行解释才能说得通的事。
如是想着,商稚便也不去打量对方,只是老老实实开口,“是。”
“因为小瓷生病,所以在她好起来之前,这几日都是你跟着我,知道了?”
陆妄的话,商稚哪里能说不字。
她面色平淡,语气浅薄,“知道了。”
吃过饭,商稚随着陆妄一起去了公司。
两人是上下属的关系,商稚为了避嫌,刻意在门口找了个借口和陆妄错开。
古人言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