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小还没开口,孔越正洗漱好从外面进来,听到孟氏的话,先是一愣,立刻不满的道:“小小这两日已经够辛苦了,你还让她立什么规矩!我看你是闲的慌!”
孟氏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道:“哼,当年婆婆还不是给我立过规矩,当时相公是怎么说的,说着是孔家的规矩,每一任媳妇儿都得立规矩,怎的到钱氏这里就不行了,难道她不是孔家的媳妇儿吗?”
孔越一噎,说不出话来,因为孟氏说的确实如此,他娘在世的时候算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从未难为过孟氏,唯独这一条半分不肯妥协,他到现在都搞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曾经孟氏跟他抱怨,他以这是孔家的规矩为由,将此事压了下来,现在孟氏又拿这个理由来堵他的嘴,让他无从反驳。
钱小小看着公公爱莫能助的眼神,就知道此事并非是孟氏虚构,这规矩她是立也得立,不立也得立,还不如痛快点,不让公公为难,往后遇到其他事情公公还会继续站在她这边,她也不能光靠爹爹的情分不是。
“爹,娘,既然是孔家的规矩,小小身为孔家的媳妇儿,自然
也是要遵从的,小小这就收拾一下过来!”钱小小低眉顺眼的道。
孔越见状,满意的点点头,抱着自己的铺盖到儿子小儿子屋里去睡了,既然儿媳妇儿要来立规矩,他这个公公在场就诸多不便了。
孟氏本以为钱小小连口吃的都不妥协,让她立规矩,她肯定要争执一番,到时候自己再趁机在相公面前上眼药,惹得相公厌弃她,儿子又不在,如此钱氏再家里没了撑腰的,还不是任她搓圆捏扁,没想到她竟然一口答应了,如此倒显得她这个做婆婆的太过霸道。
现在已然这样了,她也不可能出尔反尔,哼了一声,“那你就快去吧,快去快回,可别叫我这个做婆婆的等你!”
钱小小应了一声,回去拿了厚厚的铺盖过来,她可不指望孟氏能给她准备这些,天寒地冻的,她还得睡地上,若是病了,难道她还能指望孟氏照顾?
孟氏见她抱了好几床被褥,还都是新的,直接就铺在地上,立刻肉疼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钱氏,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平日里你吃的好些也就罢了,这些都是新的被褥,你就这么直接铺在地上
,方儿在战场上拿命赚钱,你在家里就如此败家,有把我儿的命当命吗……”
钱小小十分无语,她不过是拿被褥铺在地上而已,又没出去乱花钱,怎么就跟孔方的命扯上关系了,再说了,这些早就在地上铺过,还是她儿子睡的呢。
不过这些她倒是不敢拿出来说,不然孟氏肯定会不依不饶,公公知道了也会对她有意见,干脆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的在原地听着。
孟氏骂了半天,发现钱小小只是低眉顺眼的听着,一句话也不反驳,突然觉得没有意思,便停了下来,问道:“钱氏,你可知道错了?”
“娘,儿媳知道错了!”钱小小乖巧的道,“不过儿媳房里也没其他的被褥,只有这些,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就这么直接睡地上吧?”
孟氏一愣,自己让她来立规矩,根本就没想让她睡觉,不过这些不能大喇喇的说出来不是,那样相公也不会愿意的。
最后无法,只得找出一些平日不用的旧被褥给她,让她将那些新的拿回房里收起来。
钱小小很痛快的就换了,她无所谓用新的还是旧的,只要暖和干净就行。
当天晚
上,孟氏心里憋着一股气,狠命的折腾钱小小,惹得她一夜都没怎么休息。
第二天一早,又起床准备早饭,孟氏给她安排了满满当当一天的活计,自己借口不舒服,回房补觉去了,临睡前还交代女儿盯紧钱小小,免得她找机会跟孔越告状。
钱小小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公公为她打抱不平做主是一回事,她自己找公公告状又是一回事。
孟氏听说钱小小没有找自家相公告状,以为是钱小小怕了她了,心里十分得意,接下来的几日,当着孔越的面,孟氏并不难为钱小小,可到了半夜,就狠命的折腾她。
因为太过劳累,再加上睡眠不足,钱小小白日里做事频频出错,孟氏趁机找孔越抱怨,说钱小小根本机会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夜里喊她也喊不动,白日里让她干活儿她也不上心。
孔越初时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可是钱小小出错的次数越来越多,孟氏每日里也总推说身体不适,只躺在屋子里不出门,他就不免有些意见,只是碍于钱武的面子,隐忍不发,看向钱小小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孟氏见状,更加得意
。
一天晚上,孔越因钱小小煮的汤好喝,多喝了两碗,半夜起夜,回房之时,听到孟氏房里有动静,心下奇怪,这会儿都是后半夜了,这个时候她们婆媳俩不睡觉做什么?难道是又起了什么争执?
担心之下,孔越凑近窗户底下听了听,只听里面孟氏一会儿指使钱小小给她捶背,一会指使钱小小给她捏脚,一会儿又指使钱小小给她倒水等等,钱小小都乖巧的应了。
他听了足足半个时辰,孟氏竟没一刻得闲,天都快亮了,她也没有一丝放钱小小休息一会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