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家前又去了趟小广场,把聚会信息的密文写在了上面,魏箭范龙若是有心就能看见。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市场购买中午聚会的东西,结果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赵豹。这厮对此事虽出了不少力操了不少心,但对他个人不论体力还是心理影响都不大,边吹口哨边往我家走,手里还拎了一盒巧克力,看样子像是他爸带回来的苏联货。他一见我就大声吆喝,带着满脸莫名其妙的兴奋,好像这辈子没犯过愁一样,叫着:“许久未见真是想死你了,昨天有事缠着也没好好唠唠,今天早来唠会儿。”
多了个干活的帮手我当然极高兴,就把最沉的袋子交给他提着,这厮一上手就后悔来早了,埋怨我拿他当苦力。
赵豹的性格继承了他爸。他爸原来在单位上班,一直混的是有人缘没前途,到了八十年代中期,下决心辞职然后去了苏联,没想到竟焕发了第二春,在老毛子的地盘上找着了感觉,两年的时间就赚了大钱,家也搬进了我们城中区最豪华地段的豪宅。不过赵豹在豪宅住了一年多以后就自己一个人搬回了原来住的地方,说是要独立,而且住惯了老房子觉得舒服。
他们家原来住的地方在城南区。说起这城南区,可是大名鼎鼎,在省里都是挂了号的。这城南区原来所辖区域极小,只有现在和我们城中区搭界的一小段区域。后来随着城市流动人口增多,很多外来人口图便宜,就在原城南区与郊区搭界的地方租房子住,越来越多,有些村民为了赚房租竟把耕地改成了住房往外出租。最后实在乱得不行,政府开始改造,最终把南郊一大片农村划进了城南区,很多外来人口因为在这里住惯了,还有的生意就在这里,所以不想搬走,最后城南区就成了外来人口多于土著居民的奇葩区,各种治安刑事案件高居本市甚至本省之首,大人也总是嘱咐我们没事少去城南转悠。
虽说乱,但据说赵豹在城南还挺混的开,有一帮混混买他的账,原因就是这厮打架厉害。他小学就是在城南区专门为外来人口建的小学上的,因为所有的市属小学都不敢收他。这厮最开始在他们家旁边的重点小学上学,一年级才上俩月,就天天追着三年级的几个皮孩子打,说他们欺负自己班同学,而且每个课间都不拉,一下课就去他们班找他们打架,最后吓得那几个孩子都不敢来上学了,校长找他爹把他领回了家。然后连转了区里的几个市属小学,最后都是因为打架被遣送回家。最后他老爷子没办法,才托人进了这所专收外地打工者子弟的小学。刚开始进学校时,他老爹拎着耳朵千叮咛万嘱咐赵豹别打架,又提前给校长和班主任打预防针,请他们发现不对提早给自己说,莫把别人家孩子打坏了。校长和班主任用很怪的眼神看他,答复说请他放心,他孩子绝不会把别人家孩子打坏的。结果赵豹从上了这所学校开始,就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他爹才发现,赵豹在这所学校里,绝对算的上是乖孩子和优秀生,转而又开始天天担心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家的孩子打坏。
不过我们的赵豹天生就是好勇斗狠的好材料,在经过了短暂的适应之后,这厮的打架天赋在更高层次上被迅速激发出来,再加上身体开始发育,在小学六年的时间里,也不知收服了多少皮孩子。小学毕业时,十四岁的年龄,身高一米八五,据说趁着暑假又进修了武术,所以一进中学就是无人敢惹的人物。即便是当时最牛的校霸大炮二炮双胞胎兄弟,见了他也笑着打招呼。当然,他们双方无交集,只是互相给面子,赵豹见了笑脸也会微笑还回去。他虽不是欺负弱小的那种人,但也不会轻易替不相干的人出头拔刀相助,除非是他认可的兄弟。
说起拔刀相助,倒是范龙这厮,打架能力一般,却最喜替人出头,结交各种狐朋狗友,无论远近亲疏,动辄两肋插刀,在学校是奇葩式的人物,但也属于吃得开的那种,尤其是当大家听说了他是如何对付他那道上混的老爸之后。
当然,我指的吃得开只是私下里在学生堆里,在老师那里这两块料是最吃不开的,学渣加打架,谁带他们谁恨得牙痒痒,班主任避之不及唯恐来自己班里。
要说起在中学里谁吃得开谁吃不开,也是挺有意思的事。
比如说我,身体强壮程度一般,算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那种,性子也是不温不火,打架能力当然也属于一般,但是在学校无人敢惹。因为我是学霸,还是顶尖的,只要我张嘴,校长主任就会为我撑腰,人家学校还指着我北大清华哈弗麻省,以后给他们光耀门厅呢,谁敢伸手谁倒大霉。
又比如范龙赵豹,范龙在混子群里混的如鱼得水,身旁一群义字当头,把两肋插刀、义薄云天挂嘴上的兄弟,自是无人会惹;赵豹虽不具范龙那般五湖四海皆朋友的气魄,但人家能打,双拳一挥都得掂量掂量,自然也属于吃的开的。
真正吃不开的是魏箭这类学生,底层学渣、身单性软,不喜交接,家庭又没有唬的住人的背景,关键又耐不住寂寞,最是容易受欺。
不过魏箭还好,他很幸运,和我是青梅竹马的兄弟。用词虽不当,但甚能表达我的意思。我不是托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