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豹接话道:“我爸这几天从国外回来了,要我去苏联上学,也学着做点生意好接他的班,现在每晚都盯着我到补习班学俄语,我这才知道为啥初中时他啥也能迁就,就是俄语兴趣班非得要报,说不管学的好坏先混个嘴熟,原来早有预谋。我哪敢违逆他的意思,不过还好,我说白天要照顾同学,他倒是挺支持,说朋友关键时候得靠得住,只是连续夜班辛苦了老箭了。”说着摸了一下魏箭的脸蛋。
魏箭打掉赵豹的手道:“两肋插刀,小事一桩。”
我打断他们:“范龙去哪了?”
赵豹说道:“他说这几天家里有要紧事,不能过来了,忙完再过来,走了五六天了。”
魏箭没说话,只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我去给他号一下脉,你们谁跟我过去?”我问到。
“让张广去吧,天天盼老三来,这回来了。”赵豹边说边拍张广的肩。
我走进帐篷,张广后面紧跟进来。我走到黑衣人身边,挽起他左手袖子,单腿跪着号脉。
我的号脉功夫虽然不像爷爷那样见微知著百发百中,但是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没想到手搭上去竟没放对地方,许是姿势难受不得劲,于是我干脆盘腿坐下来,再一上手,还是没有,心里突的一跳,脸色不仅一变,就去伸手翻看他的眼睛,摸了一下颈部,心里已是了然。回头看张广,他正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的脸,发觉我看他,就问我什么情况。
我心中万马奔腾,想装作无事发生却道行不够,全写在脸上了。好在我反应够快,顺嘴说:“没摸过这么乱的脉,我有点懵。情况不是太好,但也不至于太糟,让我想想。”
说完装作在思考,低头出了帐篷,赵豹魏箭在帐篷门口张望着。张广待要跟出来时,我就问张广,这么长时间了,他平时怎样喝水,张广就说用布沾了挤在嘴唇里,我说那就给他喂点水。
出了帐篷,我说要撒尿,往远处走去,赵豹魏箭跟上来,一直走出一百多米,魏箭喊着行了行了,够远了,我就找一块石头坐下来,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赵豹魏箭两人却当真撒起尿来。
俩人尿完了,走过来问我啥情况。我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回头看张广并没跟出来,才说道:“这几日他是一直这样,趴着一动不动吗?”
那边魏箭提着裤子走过来说到:“偶尔会动一下,出点声音,精神好的时候还找人聊天。”
赵豹却摇头道:“这连续几天了,我倒真没见他动过,也没出过声音。张广用布沾了糖熬的清水喂他,只管滴到他嘴里,他一动不动,我心里想也只是尽力吧,别的无能为力。有几次我甚至问过张广他不会死了吧,不如赶紧送医院,但每次张广都说没事。”
魏箭接道:“怎么会,连续这几天他都在动,还和张广闲聊。”
“昨晚可也是如此?”我问魏箭。
“这几日夜夜如此,没啥区别。”魏箭答道。
“可我刚刚看了,那分明就是一个死了多时的人!”我把压低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
“什么?他死了吗?怎的突然就死了?”魏箭大叫。
我踢了他的腿一下,说道:“小点声,你想再死一个吗?我告诉你,他不是突然就死了,至少死了n天了。”
我盯着魏箭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或者是幻视幻听的病态。
魏箭摇头,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昨晚还活着。”
我却坚信我的判断,我跟着爷爷见过几例死亡病例,对于判断死亡时间,中医有自己的一套。
魏箭却扯住赵豹的袖子,说着:“即便现在是死了,那昨晚也是活的,不信你去问张广。”
赵豹也有点懵,但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说:“迟早的事,这样的伤,又不去医院,怎么可能活的了?早死晚死有何区别?”
我苦笑起来,无奈说道:“你年纪大见识多,给出个主意。”
赵豹摇摇头说:“我听张广的。”
魏箭脸色煞白,突然大声喊着:“张广张广!”我赶紧捂住他嘴,低声喊道:“你叫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张广知情是早晚的事,也必须得让他知道。但若是操之过急,怕是张广受不了压力会出大事。
张广却从帐篷里出来了,朝这里看着,却并不过来,只是指了指旁边,就走到断墙孔洞上插着的柳枝下面坐下来。
我们走过去,魏箭径直去断墙东边,拿起他带来的包翻找起来,我和赵豹却走到张广身旁坐下来。那所谓的阴凉地就像大眼的筛子,筛漏下来的阳光就像激光枪,打得人生疼。
我问张广喂过水了吗?张广点头,我奇道:“他喝了?”张广说:“我滴在他嘴里而已。”
赵豹存不住话,问道:“兄弟,你想过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他若是死了,怎办?”
张广说:“不会的,就算那样也没事,你们就都